音乐房低声啜泣,变为无法克制悲伤,于美玲听懂、听清,所以她更加难过。
熠熠放下朝露,走到于美玲身边。
短短几步路,她走得辛苦,呼吸急促,心跳剧烈,好像随时都会脆弱死去。
她
于美玲听着听着落下泪来。
“小玲。”连凯轻轻抱住她,眼睛泛着相同水光,“不要难过,你该高兴才是。”
熠熠握紧弓,结束最后尾声。
她听到妈妈低声啜泣,质问爸爸“你叫怎高兴”?!
不禁升起丝丝犹豫。
她不禁握紧连凯手,丈夫耐心安抚她,却叫她越发惊慌。
因为,她是个钢琴家,她听得懂音乐传递情绪。
迎风而飞,无惧骤雨声响,从熠熠银弦传来,从安安琴键传来,交织融汇,透着种深邃坚定,宛如兄妹俩共同抵抗即将到来雷霆。
于美玲没有听过如此坚定乐思。
坚定得她眼睛直愣愣盯着熠熠,再也不能欺骗自己。
后来,柏辉声去世,她也想归还这把朝露。
方兰却说:“辉声替她去,朝露更该守护着熠熠。这是师公和辉声留给熠熠期望——期望她健康成长,快乐生活。”
把承载期望二胡,奏响声音温柔缱绻。
很快,那些如辉光、如轻云温柔,在二胡顿弓颤指之中,想起扑簌响动。
仿佛呼呼风声迎面而来,又像被什东西遮挡凌冽寒风,变得沉稳笃定。
温柔、缱绻、雀跃。
即使于美玲精神疲惫、心情忧虑,也随着它柔和轻抚,露出浅淡微笑。
她对熠熠二胡很熟悉。
雕刻着葵纹琴首,承载着数不尽期待。
如此贵重礼物,她是不敢收。
然而,连君安扬起声音,说道:“熠熠,告诉爸爸妈妈,这首乐曲名字。”
妈妈在哭,爸爸在笑。
熠熠眼睛,熠熠发光。
小小女孩认真说道“这首乐曲是想对你们说话,所以它拥有个很长名字——”
“《有鸟西南飞,熠熠似苍鹰》。”
熠熠每声弦,都在讲述同种情绪。
每声颤,都在呼号灵魂深藏渴望。
这样渴望,她听过、她见过、她否定过。
哪怕她千百次回避、无视,也阻止不它千百次涌上熠熠指尖,由乐器完整传达。
首乐曲,温柔、坚定、无悔。
不知怎,在这样钢琴与二胡合奏中,于美玲想起鱼跃龙门——
小小游鱼逆行湍急瀑布,被尖石刮破鳞片,遍体鳞伤,仍旧怀揣越过凶险山门,化身为龙梦想。
又想起鲲鹏远飞——
北冥有鱼,其名为鲲,化而为鸟,怒而飞,其翼若垂天之云,逍遥自在。
那铮铮胡弦,清澈琴音,似乎在描绘着鱼跃龙门、鲲鹏远飞勇猛。
可是,柏辉声告诉她。
“这不是把普通二胡,而是师公,位历经苦难折磨仍旧乐观快乐,活到八十八岁高龄长寿老人,留下来礼物。”
“将它送给熠熠,熠熠给它取名叫朝露,你不必担心,更不必慌张。因为,朝露不是什转瞬即逝水汽,而是迎接晨光滋润万物水滴。”
她小熠熠,就像这样水滴。
滴进她心里,润泽她灵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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