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说,自从他们结婚之后,爸就找家花店,定鲜花,每隔周就会送来束,代表他对妈爱。不过……很多年之后,那已经成惯常,爸压根就不记得他给花店付费到哪年,妈最开始爱惜这花儿,但他们俩感情变差之后,妈看着那些花也烦心,所以就让保姆放在不常去书房。”
“后来,就想……既然他们都不喜欢,不如带到学校吧,也许你会喜欢。”
与其让那些花在无人处渐渐凋零,不如让它们换个地方,重新焕发生机。
云彦抬头看向沈疏珩,问他:“所以……你喜欢吗?”
他不提当年那些来来往往目光,也不问他是不是“需要”,而只问他,喜不喜欢。
却没想到,几天之后,乔思谕又带来另束,替换掉之前那束。
在沈疏珩记忆中,自己第次跟乔思谕搭话,就是问他:“你哪来这多花?”
乔思谕听到他话,似乎惊瞬,然后才有点忐忑地问他:“你不喜欢?”
他沉默下,说:“没有。”
乔思谕笑起来,沈疏珩第次见这个总是冷着脸酷酷少年笑,这才发现,他笑起来,竟然很可爱。
,默默地接受这个变化。
但两人毕竟在最后排,乔思谕就算坐在他身边,也不可能完全挡住那些目光。
于是……某天早上,乔思谕带来束鲜花和个花瓶,早晨到班上,就大大咧咧地将花瓶拿出来接点水,然后将花插进去,摆在两人桌子中间。
放在那里时候,乔思谕还碰碰他,说:“这个有点大……借下你桌子啊。”
沈疏珩不置可否,于是乔思谕把大大花瓶放在两人连在起桌子中间。
曾经那些苦闷甚至屈辱过往,在那束接束花中,似乎都变得明媚起来。
“当然,很喜欢。”沈疏珩抱住他,在花丛之间吻他,说出欠他多年那句话:“……谢谢。”
这次,云彦没有反驳。
他知道,这句感谢,是沈疏珩对过去释然。
乔思谕没有解释,只是说:“那以后继续带啊,就是恐怕还要继续占用你桌子。”
占用就占用——沈疏珩心想:人半,刚刚好。
多年后今天,沈疏珩再次问他:“所以,你从哪弄来花?”
云彦却是沉默下,有些怅然地笑道:“那时候,爸送给妈。”
沈疏珩怔。
有同学投来惊诧目光,乔思谕就直接瞪回去:“看什看!没见过这好看花儿啊?”
有老师问起这花,乔思谕就解释:“最近心情不好,摆束花心情舒畅,学习效率高。”
那大大束花帮沈疏珩挡住不少视线目光,与此同时,如果有人看过来,他也不能确定那人是看花还是看他,索性都理解为是在看花,渐渐地,反而自在很多。
到现在沈疏珩还记得,那第束花里有株鹤望兰,又叫天堂鸟,那花如此高傲而又如此美丽,仿佛永远不该凋谢。
但那毕竟是鲜花,早晚都会衰败,随着它们衰败,沈疏珩发现,自己心里竟有丝遗憾和恐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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