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着,那声音转到头顶。阴影垂落,大概隔两三步,孟欢察觉到蔺泊舟走到自己跟前,挡住夕阳热光,正垂眼看自己写字。
燥热余温中透过他身上檀香,热热,让孟欢浑身都不自在起来。
“…
再想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,而再再而三地写不过,孟欢心情变得极差。他落笔更加沮丧,唇瓣也往下撇撇,副愁眉苦脸模样。
不过也就这时,门口响起动静,是侍女声音。
“拜见王爷。”
孟欢侧过头,斜光残影正好落到院门,昏黄朦胧,将门口高挑青年染出阴影,有种油画般美感。
蔺泊舟换下蟒袍,穿着玉白色常服,显得极为深俊高雅,看见孟欢这张小苦瓜脸,没忍住露出点儿笑意。
侍女俩嘀嘀咕咕,转身去灶房。
孟欢将墨水重新蘸墨,确认这两个字已经记好,道:“先生,记住,可以重新听写。”
小老头板着张脸,抑扬顿挫地念:“鵝,鴨,鷄……”
擦擦额头汗,孟欢紧张不已,莫名想起鲁迅三味书屋里塾师,气氛也这恐怖吗?
脑子里记忆又开始模糊,孟欢连忙挥去胡思乱想,避免忘掉字该怎写。
蔺泊舟看他眼。
山行立刻甩锅:“找爹教他识字这个建议不是提吧?不是吧”
“……”
蔺泊舟实在懒得跟他计较,道:“去看看。”
院子里,日头渐渐阴,孟欢趴在桌上用毛笔写字,雪白小脸蔫蔫,垂头丧气,但表情又很隐忍坚强。
。虽然没用,但很吵闹,”蔺泊舟将茶碗塞回大太监游锦手里,“本王听得耳朵起茧子,就先回来。”
“闹得起来吗?”山行神色有点儿担忧。
蔺泊舟杀人都有根据,但朝廷人多,派系庞杂,坏就坏在这个地方。并非所有人都能理解他观念,更愿意从自身利益角度来进行考虑。
不出意外,蔺泊舟今天又被喷。
“闹不起来。”
蔺泊舟?
……怎来?
孟欢刚紧张,耳边响起小老头冷漠声音:“鱉。”
“……”孟欢连忙低头。
赶在山枢起身作揖前,蔺泊舟先道:“伯父不用拘礼,该忙就忙,本王只是过来转转。”
“龜……”
念到这个字孟欢手指顿,后背发凉。
“完。”
小老头皱眉:“夫人。”
孟欢忍住想哭冲动,留下个空位:“先生念下个吧,会儿再想想。”
他身前脸色铁青山枢拿着戒尺,垂头看桌面糊墨团稿纸,神色凝重。
屋檐下侍女风枝咽咽口水,和阿青嚼舌头:“夫人还没记住啊?”
“好像又写错两个字,不然咱们改天再学吧?这晚,该准备晚饭。”
“要不你去跟山枢老爷提议,今天先放学,明天再学?”
“……你怎不去?”
蔺泊舟声音平淡,走着走着,脚步顿:“夫人呢?”
“夫人?”山行想想,“父亲现在还没回来。夫人应该还在读书。”
“天都快黑。”蔺泊舟斜斜天色。
“这晚?”山行拍拍脑门:“那夫人估计被爹留堂。爹教书,bao脾气王爷清楚,多聪明人都得挨他戒尺,等等,要是换成夫人——”
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儿沉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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