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累,”蔺泊舟唇角微抬,“每天日子照过,总要做点儿什。”
孟欢睁眼:“那呢?可什都不做。”
“欢欢不做没关系,”蔺泊舟说,“为夫是到这个位置,该做事情必须做,欢欢没有任何负担,每天过开心就好。”
孟欢磨蹭,再磨蹭,坐到他身旁:“其他人也像你这累吗?”
蔺泊舟笔顿下:“不全是。”
孟欢嗯声:“就是可不可以不要每天学下午。”
蔺泊舟点头:“好,隔天学,好不好?”
“好。”孟欢没有那抵触。
山行给蔺泊舟念书,以礼治国,礼是治理时尺子和条条框框,这些内容蔺泊舟十岁出头就能倒背如流,但还是会不停地回溯,不停地反刍。
山行:“王爷怎直笑?”
陈安满脸慈爱,又念起下封信。
念完信,山行过来念书,拿着本郑玄《三礼注》,看见孟欢笑笑:“王妃。”
孟欢挠着下巴,挖苦他:“你怎不看戏?”
“这不过来值班来,”他拍拍书册,想起说,“对,爹问王妃,从田庄回来休息好吗?什时候继续识字。”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百万两。来糊弄们,其他钱也不知道哪儿去。”
蔺泊舟唇咀嚼着,没说话,往孟欢碗里夹筷鱼肉。
“王爷,这事儿真糊弄过去还是追究?徐御史是崔阁老保举人,要是追究,恐怕要追究到崔阁老头上。”
蔺泊舟总算停下筷子:“现在国库吃紧,军饷,水患,给陛下修陵墓,到处都要钱,也不知道崔阁老怎回事,当几十年官越来越活不明白,还是贪惯?这多钱都敢吞,按他谨慎性格,有些奇怪。”
“也许是崔阁老真老,昏聩。王爷认为有什异动吗?”
他转向孟欢,眼底带着笑意,却蕴着些深层次血腥味:“不过为夫偶尔要做,就是把那些尸位素餐蠹虫
“笑里面说太理想,”蔺泊舟说,“本王赞成法家,法术势。”
山行点点头。蔺泊舟为政就是这样,外儒内法,外表宽和,内在铁血,不过朝臣大部分还是儒门子弟,因此蔺泊舟即使伪装,得罪人依然很多。
他俩说话,孟欢勉强能听明白几句,直到蔺泊舟背古文他听不明白,低头在画纸上写字。
山行走,蔺泊舟又开始写信。
孟欢在旁边看他会儿,问:“夫君,累不累啊?”
孟欢猛地扭头,看向蔺泊舟。
他眼神中充满求助。
蔺泊舟笑声:“习字,也是好,不然……”
古代是士人政权,朝堂有官僚,民间由士绅,读书写字是富贵基础,毕竟任何好处都掌握在这群文人当中,如果不会读书写字,便很难立起来。
他想牵着孟欢走,也需要孟欢自己迈开步子。
蔺泊舟眉眼垂着,摇头:“只感觉越来越乱。不过让他贪也无妨,到时候抄家全都能抄回来。”
陈安点头,看来蔺泊舟要动崔阁老意思已经很明白,他应声:“是。”
应完,见孟欢咬着筷子,有点儿茫然地看看蔺泊舟,好像只试图吃瓜但吃不明白小仓鼠。
蔺泊舟伸手,轻轻蹭蹭他唇角,“欢欢好好吃饭。”
“哦,”孟欢叼着根排骨,慢慢地嗦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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