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欢下意识看眼蔺泊舟,好像上课被突然点到,有点儿懵又来不及多想,试探着说:“大头给百姓?”
“对啊。”
沈
蔺泊舟难得安静会儿。
宣和帝是个小孩子,谁给他想要东西,他就喜欢谁。
比如现在他想要陵寝和棋宫,两位阁臣明知道财政吃紧,百姓危困,还不忘留笔闲钱给宣和帝,图就是皇帝好感。
可他如果说不给宣和帝钱,宣和帝肯定要生气,失去帝心,存亡也在念之间。
蔺泊舟嗯声:“明天本王去宫里,再问问陛下意思。”
孟欢左边看看,再往右边看看,似懂非懂。
“陛下怎说?”
“陛下想修陵寝,还要修座棋宫,供奉前朝至今围棋大师,说以后要搬到棋宫去吃饭睡觉。”沈青玉表情严肃。
蔺泊舟皱下眉,唇角气息更加凝重,没说自己意见,再问,“你爹意思呢?”
沈青玉说,“爹觉得,各部分都拨些,省检些用。百姓肯定要安抚,出事谁也担不住。百官先把拖欠长发,其他再等等。至于军饷,如今最急是辽东,肯定要拨。还有就是陛下陵寝……陛下年龄尚小,不急于时……”
,点儿前戏不做,委实无趣紧,也不知道王妃有没有骂过你没意思——”
陈安咳嗽声,老脸微赧。
孟欢听懂,微微睁大眼,表情十分复杂。
蔺泊舟垂眼:“荤话可以少说几句。”
“……”沈青玉笑着点点头,“爹让来问问分钱事。”
“那敢情好。”沈青玉算是把父亲话陈述到位,端起茶碗再喝口,看到在旁蹙眉思索孟欢。
他笑:“王妃觉得应该怎分钱?”
“……”
孟欢没想到这话题能到自己身上。
“啊?你问啊?”
蔺泊舟总算点头:“你父亲是个公忠体国。”
沈青玉嘿嘿声:“但爹说又不算,他虽然管钱,但批红和拟票全在内阁和司礼监,全在崔阁老,陈次辅,王爷手里。”
孟欢再左右望望,试图听得更明白。
蔺泊舟说话:“你爹不想把银子拨给陛下,这个恶人又要本王来做?”
沈青玉直笑:“这个恶人王爷不做,也没人敢做。们也知道,陛下除听王爷话,其他谁也不听。”
蔺泊舟还坐着,不过脊背靠着座椅,显然坐直起身,“怎说?”
“爹催得急,”沈青玉喝口清茶,“巡出那笔盐税进银库,听说有盈余,各阁部闻着味儿就上来,全都申请要钱。会儿豫府出旱情要钱,会儿皖府出涝灾要钱,会儿陛下修陵寝要钱,军饷要钱,操办水军要钱,宗室也来要钱,文武百官拖欠俸禄未结也要钱,爹意思是赶紧把这笔钱花,花在节骨眼上,免得问来问去。”
孟欢本来想走,不过蔺泊舟并没有避讳他意思,他看这几个人聊热闹,也忍不住竖起耳朵试图听明白。
蔺泊舟语气平静:“崔阁老和陈次辅怎说?”
“崔阁老意思,是先结紧要,比如陛下陵寝,军饷,和操办水军钱,现在边祸时不时兴起,倭患刚平息,不得不防备。陈次辅意思是先安民,把钱结给灾情地区,豫皖百姓吃不起饭,逼急是要起乱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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