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蔺泊舟无意提句。
“嗯,”祝东摆开酒菜,“就在隔壁院子,房梁上栓根绳子上吊自尽,舌头伸出来老长,尸体还是扛下来。他写封信,声称事迹败露,他心里有愧,愧对朝廷,愧对皇上,决定自尽谢罪。”
“他就这死啊。”
孟欢端着杯子,心情复杂。
做错事,是念之间,这人心里也许还有良知,否则也不会下那作孽念头,毫无镇定,自己先把自己吓死,也引起孟欢警觉。
他没有搞得你更不舒服吗?
孟欢声音放轻,还挺害羞:“王爷回来,身子自然就好。”
他本意是,有人照顾他。
而且王爷可照顾他,对他可好。
蔺泊舟这个人吧,温柔体贴起来,会带几分阴郁病态,甚至能笑着把心挖出来给孟欢看是什颜色。所以从孟欢衣食住行路照顾到床上,连床上都万分照顾,既不让他疼,又足以解相思之苦,让孟欢对他死心塌地那种。
他跑进去,见孟欢坐在榻上,见他侧过脸:“这早。”
“你身体怎样?前两天烧得还很重,现在没事?”祝东将他上下打量。
孟欢头天躺在床上像具尸体似,唇色苍白,头发散乱,甚至有点儿命不久矣潦倒感。
可现在清清爽爽地坐着,乌黑头发绑起来,双眸明亮,皮肤白皙,唇瓣和双颊都恢复血色,只是人还稍微有点儿清瘦,精神头还没完全恢复。
“没事,就是没什劲儿,打算再歇歇。”孟欢说。
着卤菜和酒走,回去找他表哥喝酒。
不过,第二天清早,他惦记着孟欢病情,很早跑到院子外来。
这次,院门开着,蔺泊舟已穿戴整齐,高挑飒爽,劲甲紧缚,微风吹起他身侧衣带,姿态十分清傲峻拔,威严沉静。他走出来,正好和祝东迎面撞见。
祝东连忙退到路旁,跪下:“拜见王爷。”
蔺泊舟斜他眼,没什话:“去吧,陪他说说话。”
祝东喝杯酒:“朝廷内,结党营私,各自为政,如果群人谋身、谋利重于谋事,甚至在面对外敌时仍是如此,那就是亡国之相。”
孟欢听着他说话。
“大宗显露出亡国之相,”他倒杯酒,“幸好还有像王爷这样群人在苦苦支撑,否则,这江山,也许是反手之间。”
他
祝东挠头:“你是妖精吗?吸食男人活气,身体就好?”
“……”
两个人想应该不是件事。
但孟欢低头喝水,耳朵通红。
他俩说半天,孟欢才问起:“听说李副郎上吊自尽?”
他肩头披件鹤氅,祝东伸手帮他拽拽,触摸到蟒龙精致纹理时,意识到是蔺泊舟衣服,顿时被烫手似缩回来。
“这是王爷给你留衣裳。”
祝东差点要跪下,不过考虑到没外人,他也没太拘礼。
“嗯。”孟欢语气自然而然。
祝东抿下唇,总觉得想说什:“你怎身子还好些?”
说完,蔺泊舟就在群兵将簇拥下,走出回廊,去校场练兵。
“……”
操。
真是睡就走冷漠男人啊。
祝东心里念叨着,边回头看边跨进院子里,今早他又去买卤好猪耳朵,还拎着两壶酒,进门喊:“陈兄弟,来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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