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欢能理解蔺泊舟摔东西,他坐下,揉揉眼:“为什不把惹事监军关起来?战事紧急,这个人既然捣乱,就暂时解决掉好。”
“没办法关啊,少爷。”山行苦笑。
他在军中是个闲差,见识却很高。
“既然是陛下派来,代表就是陛下,关他,证明想对抗陛下旨意。陛下临战前更换监军,这是不信任王爷表现,再对监军不敬,只会让陛下越发不信任。”
“这样……”
就好像,在火光里,看清蔺泊舟眉眼-
这几天,城外火光没熄灭过,深更半夜,城外也时常传来轰隆隆动静。
孟欢待在院子里无聊,天天给蔺泊舟熬药,每次都装在崭罐子里,用棉被包裹,再放到小篮子里,让山行拎着送到营寨里去。
门口“咔嚓”响动,山行回来,手里拿着只药罐,罐身上分布着裂纹。
“王爷把药罐摔。”他说。
别人穿书,这会儿估计都上战场杀敌,但孟欢不具备作战能力,只能作为被作战者庇护类人,留在安全城池内,尽量不给人添麻烦。
他脑子里混乱成片,闪过城外百姓,被马蹄踩死流民,还有……送给蔺泊舟药。
他被巨大无力感包裹着。
孟欢直很清楚自己,在面对能掌控事情时他能全力以赴,不惜切,而现在金戈铁马,乾坤动势,却不在他能力范围内。
只有蔺泊舟魄力和见识能驾驭天下大局。
“们快走。”祝东说。
孟欢脚步好像定格在原地:“去哪里?”
“下城楼。对方擅长使用弓箭,站在这里很危险。”
孟欢让他拉扯着往楼下跑,正好与井然有序上城楼军士错开,他们按照指令,站上各自位置。
跑回大街上时,孟欢看不到城外光景,但能听到城外混乱嘶鸣。
孟欢接过,发呆:“他这大脾气?为什摔罐子?”
孟欢现在唯跟蔺泊舟联系,就是这只罐子,只能借此表达对他关心。
被摔,孟欢感觉自己心也被摔。
“营里新来监军,总挑毛病,像个蠢货样,明明对排兵布阵毫无解,却要不停地问,每次还必须解释给他听。”山行坐下喝口热茶,说,“王爷厌烦至极,但监军是陛下派来,不得不应付。”
“好吧。”
只有蔺泊舟能。
只有蔺泊舟敢。
“这就回府。”孟欢说。
他回到院子里,给蔺泊舟熬药药罐还放在炉子,装着凉下来药汁,散出苦腥味。
孟欢看着药汁呆会儿,好像还沉浸在下午,朱里真没有来犯,蔺泊舟没复发眼疾,流民没有被当成毫无价值垃圾处死。片刻,他清醒过来,想起该给蔺泊舟熬夜里药。拾起炭火,将炉子升起,看着通红火焰再次明亮。
大街上本来有许多摆摊百姓,纷纷收拾包袱回家,闭上门户,城内沉浸在种惊慌失措情绪中,像是世界末日即将来临。
前方几道人影匆匆跑来,为首是山行,他找到孟欢,额头汗珠终于落下来:“表少爷快回府衙,非必要不要出门,王爷会解决这里切,有任何事情也会告诉表少爷。”
他显然是蔺泊舟派来保护孟欢。
“可……”
孟欢眉眼闪过几分怔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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