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泊舟摸到他脸,缓缓抚过耳垂。
“欢欢最厉害。”
“那能不厉害嘛。”孟欢语气得意。
他牵着蔺泊舟站起身:“走咯,换地方住。”
他俩只有小小个包袱,走到店门口,老板还问:“在总兵府找到事做?”
天色接近傍晚,街道积满落雪。
孟欢路往客栈里跑,感觉自己特别像在外面搞大钱急不可耐回家给媳妇分享男人,冷风吹满脸,浑身却是暖洋洋,觉得日子充满奔头。
掀开帘子,孟欢气喘吁吁:“哥,回来!”
帘子里十分安静。
蔺泊舟肩身披着雪白内袍,端坐床铺,孟欢走时候他是这个姿势,几个时辰后回来,他还是这个坐姿,似乎直在等。
“来福客栈,”孟欢忍不住卖惨,“住最底层八人间,和哥逃难来,身无分文,不然也不会出来卖艺谋生。”
像孟欢这样有技艺在身人,总兵府接待许多,无非是为吃饱穿暖,有地方住,才会为总兵府效力。
孙管家然地道:“这年头,是这样。后院还有几间空房,陈小兄弟要是不嫌弃,可以接哥哥过来。”
孟欢心脏砰砰直跳。
明明是冰天雪地,他浑身却涌出热意,激动得不知道说什好,只是不停地点头。
他深吸口气,看看孙管家位置,以他为人物,配合着背后屋檐和楼阁,飞快地在心里打个草稿,开始描画和勾勒。
时间流走,孙管家先去忙碌,临近太阳落山时又回来,孟欢搓搓冻僵手指,免得墨水晕开,手背殷红。
他好像变成个失去知觉机器,不停地添加着线条,勾勒,从上至下——
“好,画好。”背后响起孙管家声音。
孟欢回头,他满脸笑容:“陈小兄弟画真不错,”他仔细看画,“连个下人都有几分富贵之气,那要是换成夫人——不得不得,夫人肯定满意。”他说完,示意下人,“拿给夫人看看。”
孟欢点头:“对。”
老板啧啧:“失敬。失敬。”
他眉间泊着暗淡光影,鼻梁犀挺,唇瓣抿紧,像是黑暗里尊玉佛。
听到声音,涣散眸子转向孟欢方向,语气松缓些:“回来?”
瞬间,孟欢鼻尖发酸,握着他手:“哥,让你久等。”
蔺泊舟声音含笑:“这不是回来吗。”
孟欢抑制住泛热眼角,就很想黏着他,亲亲他手背,语气又兴奋很多:“下午去总兵府找事情做,给夫人画画像,管家给们提供住处,现在就可以搬进去。”
“对,请问小兄弟是哪里人?”
路,孙管家大概打听着孟欢来路。
这些府里人,也是粗中有细,对孟欢要有个大概底细,否则惹麻烦就要坏事。
孟欢怕越撒谎越容易被戳穿,便说,是京城人,来辽东投奔亲戚,结果路上遇到兵燹,和亲人们走散。
应该是说服孙管家,他没再问。
没会儿,下人回来:“夫人喜欢得紧,说,明早就画。”
孙管家对孟欢更尊敬。
孟欢心情忍不住激动。
雪地里,他脸冻通红,此前是被冷风吹,现在却洋溢出几分喜气:“太好!”
“陈小兄弟现在住在哪里?明天早上找人来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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