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不用去给总兵画画，那便是孟欢
蔺泊舟站在他背后：“放
。”
蔺泊舟眼睛看不见，孟欢出门会把配料放在桌上，带他用手触摸，蔺泊舟才能料理
些家事，也学会给孟欢煲汤。
孟欢用勺子搅搅，见里面漂着几颗红枣。
“你还放枣啊？”
“放两三颗。”
孟欢讶异地侧过头看蔺泊舟。
阳光照到蔺泊舟
脸上，他半垂着头，眉眼染淡淡阴影，神色平静异常，鼻梁到下颌染线清晰线条，像是垂头虔诚礼佛菩萨，儒雅清正。
可这话里，却透着丝来自地狱邪魔似诱导。
孟欢启下唇，还不解。
蔺泊舟轻轻拍他头：“乖啊，欢欢不听这些阴谋诡计。”
“谁说
造反？百姓说造反，还是军队说造反？凡事要拿证据，”蔺泊舟淡淡道，“王府护卫也许和团营起冲突，但张虎是聪明人，不会做出失分寸事。”
孟欢怔住：“那……”
为什
造反名声会四处传播？
蔺泊舟道：“恐怕还是有人想杀，故意传出谣言，以便名正言顺。”
蔺泊舟说得已经够清楚，想害他人恶毒之心昭然若揭，只有把蔺泊舟名声抹得越脏，杀他才越顺应民心，越能博得名声。
云诡，不久前蔺泊舟还是宣和帝口中“社稷之幸”“苍生之福”，这才多久，蔺泊舟竟然就成人人唾弃造反者。
蔺泊舟暂时没有说话。
他神色平静，眉眼半遮在阴影中，鼻梁高挺，露出半截下颌。
孟欢小心看着他脸，喉头喘气，心口梗得说不出话。
蔺泊舟这段时间事业不顺，身体也不健康，人简直就是个大写倒霉透顶，扛着这许多压力，再加上这条跳进黄河也难洗清造反罪名，恐怕更要雪上加霜。
孟欢转头，懵下：“昨晚拿回来，还没告诉你，今天想跟你说来着——”
当时孟欢随手放在坛子里，那个地方杂物很多，蔺泊舟应该摸索不出来，今早出门孟欢想起来还怪自己记性不好，没想到鸡汤里就放。
孟欢也没太在意：“昨晚跟你说吗？”
蔺泊舟含笑：“嗯，说。欢欢又忘？”
孟欢记性不好，被他问，还有点儿不好意思，哼声岔开话题。
“……”
孟欢不跟他说话，转头生气地看炉子上炖着汤。
他给夫人画完画以后得到赏钱，孟欢就再从灶房里租个小炉子，只炉子偶尔炖些补汤喝，只炉子炖蔺泊舟药。
现在，两只炉子都生着炭火，草药腥苦和老母鸡炖汤香混在起，把屋子里熏得热热。
“夫君，香菇放吗？”孟欢问话时，揭开盖子看看。
不过这种谣言，倘若没有证据也极好攻破，毕竟只是种政敌攻讦借口。
孟欢松口气。
他刚想说：“那就没事。”
耳边，蔺泊舟轻轻捋他鬓发，语气沉静：“让他们闹，事情闹得越大越好，就怕他们事情闹得不够大。”
“什？”
“你别生气，”想起蔺泊舟气吐血事，孟欢建议，“到时候跟宣和帝解释清楚就好。”
蔺泊舟拨弄他头发，不解释，反似笑非笑。
“没什好气。”
“回来就坐下休息。”他道。
孟欢坐下，紧张地看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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