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欢点头,筷子伸出去夹筷牛肉。
味道和以前差不多,不过粥却很特别,小米混着大米煮,还有些稀。
这让孟欢不是很喝惯。
他低头吃饭,蔺泊舟全程没动筷子,垂下视线看着碗里,鼻梁到下颌线条削落俊朗,让暗光映着,眉眼神色似乎有些倦怠。
孟欢放下碗:“你怎不吃,累?”
蔺泊舟今晚显然不打算谈正事,只想好好休息,此时脱掉狐裘和鹤氅,王服也换下,单穿里面雪白干净内袍,但在火炉前都不算冷,手指撑着额头,似乎对吃饭不感兴趣,倒是对孟欢很感兴趣。
那视线落在孟欢方向。
奇怪。
孟欢情不自禁和他对视。
……蔺泊舟眼疾明明没痊愈,可孟欢总感觉他这双眼睛,跟看得见似。
他在外面流落太久,都快忘这是蔺泊舟生活标配,居然极其意外,他有点儿情不自禁地东张西望,望着望着,股奇怪感觉也涌上来。
——这切切无不彰显着他们安全。他们回家。先前餐风露宿死里逃生都消散得无隐无踪,变成随着场雪落就能被掩盖记忆。
“王爷好好休息,陈安告退。”
身旁人识趣地退出营帐。
屋子里就剩下孟欢和蔺泊舟,孟欢揉揉脸,好像从发呆情绪中苏醒,第反应是走到桌案吃食旁。
蔺泊舟倦声道,“舟车劳顿,今夜先不见他们,先休息晚。”
“也好,是该先休息。”陈安他引着路,带蔺泊舟走向中军帐旁寝帐。
路上侍卫把守,虽是深夜,但并不觉得阴沉可怕。
再也没有性命之虞,孟欢脚步都轻快不少,他搓把脸驱散睡意后掀开寝帐帘子,身体寒意瞬间被涌来热意驱散,吹得他纤细发缕后扬,露出白净额头和下巴。
——寝帐内案桌上摆置着热腾腾饭菜,粗略看,有牛羊肉,鸡鸭,烈酒。
“不是,”蔺泊舟语气温和,“欢欢自己吃饭,不用管。”
猜到他大概率有心事。
蔺泊舟这种心思重人,想到件事,便茶饭不思。
孟欢说:“那你等再吃两口,吃完们睡觉。”
他加快吃饭速度。
孟欢喝口粥夹起鱼,胡思乱想冷不丁吃到根鱼刺,连忙吐出来,牙龈被扎有点儿疼。
他下停住筷子。
蔺泊舟:“怎?”
孟欢:“这是什鱼?刺好多。”
“应该是河鱼,”蔺泊舟拿起帕子,替他擦拭着唇角,“现在冬日冰封,想吃些生鲜不容易,大概只有这种鱼,小心些吃。”
他饿。
孟欢牵着蔺泊舟过去,小声说:“咱们来点儿?”
“欢欢想吃就吃。”蔺泊舟似笑非笑。
孟欢心情不错,低头看着桌案上鸡鸭鱼肉,还有锅热腾腾粥,熬成糊糊,散发出极其诱人香味。
孟欢喉头轻轻滚滚,坐下后人舀碗,又往蔺泊舟旁空碗里夹许多菜,安排妥当后拿起筷子:“吃饭啦。”
木桶里倒着冒着热雾水。
床上铺柔软舒适被子。
高热来源是寝帐当中只大铜盆,烧着柴火,驱散屋子里寒冷,甚至逼出孟欢点儿热意。
“…………”
好像呆在原地,孟欢怔住地看着寝帐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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