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个无比真切认知,牢牢刻在他脑海里,是他切选择和行为出发点。
绝对!绝对!不能再被医生杀死。
为达成这个目标,他能做到
简思收回目光,侧耳认真听近在咫尺细碎翻滚声,在嘈杂声中艰难确定声音来源,他视线在床边寸寸挪动,最后停在床上——或者准确来说是床下。
窸窣声音是从床下某处传出来。
难道是老鼠?
简思盯着床板看几秒,握紧牙刷,下意识看眼疯子。
疯子动不动站在门后,没有要给他任何建议和提示意思。
随着他动作,那些嬉笑声突然变大,窃窃私语声愈发激烈,好似正在激烈讨论。
明明唯有通过窗户才能看到室内场景,但那些因为他动作而骤然变大声音,却让人恍然生出他们正注视着他举动错觉。
简思没贸然下床,他在微弱光中谨慎观察周围,没有异常,切都跟熄灯前毫无两样。
简思朝对面看眼,发现疯子不在床上。
他下意识再度环顾遍周围,艰难从与夜色融为体黑暗中找到对方——疯子安静站在门前,注视着紧闭房门。
清醒。
巡逻狱警刚刚才结束轮巡逻,下轮巡逻应该是在……
简思脑海里飞快闪过连串处理后信息,忽而听到些细微动静,就在不远处——准确来说,是就在床边。
在个群魔轮舞,混杂着奇异笑声和无处不在喃喃自语声环境里,忽然听到自己床边发出些声音……
这实在是件十分考验心理素质事情。
倒是魔术师白天走之前话突兀飘过简思脑海“不要跟他们对话,不要跟他们对视,乖乖藏在被子里,这样能活久点”。
他看眼被子,又看眼发出窸窣声音床下,几乎不需要犹豫就做出决定。
他并不介意在面临危险时候,做个更安全选择,但问题是,他没有选择。
如果无法让医生侧目,如果就此退缩,他相信,医生会毫不犹豫杀死他。
当然,客观来说,被医生杀死跟被其他存在杀死是同样结局,但对简思来说,这两者完全不能相提并论。
不,他这个目不转睛模样,与其说是注视着紧闭房门,倒不如说,是注视着门后某个人。
门后有人?
简思下意识冒出这个念头,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定。
他刚才观察狱警巡逻频率,也注意到熄灯前狱警挨个核对人数且检查门锁模样——在这种程度严防死守中,除非某个囚犯通过某种手段撬开门,冒着被狱警逮到风险,站在他们门口吓他们玩,不然门后不可能有人。
或许这只是疯子心血来潮——毕竟他是疯子,试图用正常人思维去理解对方,反而是种不正常行为。
简思喉结微动,伸手握住手边软塑胶材质牙刷——这已经是这个房间里最具威胁性武器。
他缓慢侧头看向床边。
床边空荡荡,走廊朦胧灯光,隐约照亮此处——什都没有。
简思紧握着牙刷,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,因为那个声音仍未停下,极为细碎翻滚声,像是极小东西在某处不住动弹发出摩擦声。
简思坐起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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