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泱走出屋舍,抬头看着天边明月,溘然长叹。他是为师兄才千里迢迢来到京城,如今眼前人已非心中人,他或许该离开。
不,师兄从来不是他想象那样,是他厢情愿地把自己想法强加在师兄身上。师兄说没错,他这样,未免太可笑。
常泱黯然神伤着,听见欢瞳道:“常公子别难过,家少爷是
林清羽寒声打断:“那你想要他怎做。”
常泱愕然:“……师兄?”
“你也知道陆晚丞身患绝症,全靠口气撑着。你看他和你说说笑笑,没个正经,你可知他每日要喝多少药,扎多少针。他走两步路就要气喘吁吁,稍微受凉便会昏迷不醒,甚至可能再也醒不过来;犯咳疾时候,整夜睡不好觉,还要因为担心吵醒强作隐忍——这样个人,你还想他做什呢?去考科举,还是去参军为国效力?他只剩下半年,为什不能在最后半年里当个什都不用操心纨绔子弟?”
林清羽甚少和人说这多话。他何尝不知道陆晚丞惫懒,纨绔,不着调,他也看不惯陆晚丞凡事都不认真上心态度,甚至当着陆晚丞面没少嘲讽过。但这并不意味着,别人能看不起陆晚丞。
漫长沉默过后,常泱低声问道:“师兄,你是不是……喜欢他?”
“所以,你是想让借假死脱身?”
“对,只要世人皆以为师兄已死,肯定不会去找林府麻烦。”
“好主意。”林清羽淡道,“可是,当个死人有什意思。”
常泱不假思索道:“只要师兄重获自由,就能去做任何想做事情,这还不够吗?”
“想做事情……呵。”林清羽笑笑,像是在嘲笑常泱天真,“你不是说你懂,你连真正想要什都不知道?不想做寻常大夫,要做只做最好。必须阅尽天下藏书,必须有取之不尽奇珍药材。而这些,只有太医署能给。不排斥荣华富贵,不排斥权势加身,也喜欢看别人跪在面前战战兢兢模样。你懂吗?”
林清羽没有犹豫:“不好男风,他亦如此。和他关系,若定要说……”林清羽轻声笑,“大概算是被姻缘强行绑在起知己罢。”
“不好男风。”常泱面露苦笑,“知道,是……让师兄烦心。”
林清羽想说你还没到能让烦心地步,但瞧见常泱失魂落魄神情,还是把话收回去。
常泱深吸口气,从医箱里拿出张方子,勉强笑道:“这是往生丸配方,师兄收下吧。……走。”
林清羽轻点头:“欢瞳,送客。”
常泱愣愣地看着林清羽,像是在看个陌生人。
“你什都不知道,还口口声声想带走,未免太可笑。”林清羽站起身,“让欢瞳送你离府。”
事情远远超出常泱预料。在他眼中,师兄是个怀瑾握瑜,光风霁月君子,富贵权势放在他身上太过不搭,太过违和,他时半会儿实在接受不。然而看到师兄马上就要推门离去,他还是忍不住说出心中所想:“那师兄想要这些,陆小侯爷就能给你吗?”
林清羽步伐顿住。
“陆小侯爷命不久矣,如今得过且过,混吃等死,和玩世不恭纨绔子弟有何区别?如此德行,岂能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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