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火燃尽,独坐天明。
大年初三,陆续有人到将军府拜年。和去岁不同,今年来府上拜年除众多武将,文官也不少。新帝登基后,京中高门也都看明白,除去顾大将军,将军夫人也是个不可小觑人物。说是五
……
不知为何,看到顾扶洲抱怨西夏鬼帅用兵如神,哭诉自己不是他对手,林清羽反而没有特别担忧。这应当是顾扶洲口吻在作祟,明明写不是什好事,却莫名能让人对他产生信心。这个人总是这样,在不情不愿懒散中,把每件事都做到最好。
顾扶洲给他安心从来不是在言语之上。这次……想必也会样罢。
不,是定要样。
林清羽这个年过极是简单。虽说袁寅和往年样,在将军府挂满红绸灯笼,窗户上贴着窗花,也让厨房准备丰盛年夜饭。但林清羽心不在此,随便用两口就回房歇息。
半月后,顾扶洲率领援军抵达西北,林清羽又次和他海角天隅。唯值得欣慰是,这回他们至少可以写信给彼此,这是天子赐予他们特权。
每份从西北送到京城奏报,都会夹杂着封顾大将军写给夫人家书,而这两者均会在第时间送到林清羽案头。
奏报和家书虽出自人之笔,风格却迥然不同。奏报上言简意赅,用词得当,所言全为军中事宜。这段时日,西夏军在鬼帅带领下势如破竹,占领雍凉后又拿下数座西北重镇。顾扶洲率领京师援军到后,好歹先稳住军心,士气亦有所提升。
在西夏军凌厉攻势下,大瑜军死守轨州城。此乃西北最后道防线,轨州旦沦陷,大瑜西北门户大开,届时西夏退可取江南平原,进可直指国都。
顾扶洲毕竟是披被子登城门指挥布防男人,在守城事上颇有心得。西北军和援军同心协力,据西夏军于轨州城外,暂时阻挡西夏推进。
屋内还是那张顾扶洲精心挑选大床。顾扶洲为少起夜,特意让木匠打方和床相匹配木桌,每晚在桌子上备好茶水,如此夜里渴醒,探个身子就能喝到水。
林清羽躺在床里侧,四肢微凉,无论盖多厚被子,身体始终暖不起来。
熬到四更,林清羽放弃入睡。他下床,披上狐裘,拿着烛台走至桌边,提笔写下心中所念:鸳鸯瓦冷霜华重,翡翠衾寒谁与共。
愿郎君千岁,二愿妾身常健,三愿如同梁上燕,岁岁长相见……终究只是美好祝愿罢。
写完之后,林清羽有片刻失神,抬眸朝西北天际看去。
这些在奏报上写得简单,只言结果,省略过程和细节。但单看伤亡人数,便能知其艰难。而顾扶洲家书,却是这样:
“清羽你肯定不会相信,自从来到西北,次懒觉都没睡过。你看到凯旋决心吗?”
“晚上和将军们议完事,走出帐篷看见西北星星很亮,突然觉得这个时候,你在身边就好。”
“那个鬼帅有点厉害啊,感觉不是他对手。不过武攸远很有信心样子,每天讲战术能讲两个时辰——都有认真听他说,然后开始大把大把地掉头发。”
“清羽,算上上回在西北,已经六连胜。有预感,要来,首败马上就要来。救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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