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子被路灯拉长,脚下青石板发出“哒哒”声响,应晚撑着手中盲杖渐行渐远,直到消失在他视野里。
于白青晚上没回市局。
支队没什要紧事,需要他这个
“局里还有事。”反手插上车钥匙,于白青避开他视线,“睡前先洗个澡,没什事明早就多睡会,别去出摊。”
应晚安静地点点头,脸上没什情绪。他向来不爱过问于白青工作上事,也知道于白青并不想让他知道太多。
盲杖轻轻点上地面,应晚揽过披在身上西装,转身朝公寓单元门口走。刚走出两步远,他突然听到于白青在身后开口。
“和那些人起,你不嫌脏吗?”
于白青问他。
烟头在于白青指尖徐徐燃烧,呛人气息迎着面扑过来。
应晚这时才意识到,这是他哥抽过烟,上面还残留着他哥气息。
他抿抿唇,斟酌着开口:“哥,不抽——”
没等他把话说完,应晚便听到于白青短促地笑声。
“也是,”于白青说,“小晚从来不会抽这种东西。”
吉普车踏着夜色驶入小区,于白青停车熄火拔钥匙,系列动作行云流水。
在他副驾驶座上,身披西装青年脸颊上染着薄薄层绯红,侧头倚靠车窗睡得很熟。
察觉到车辆不再颠簸,应晚缓缓睁开眼。他抬手按按自己太阳穴,迟钝地皱起眉头:“……到?”
于白青没有出声。摇下半截车窗,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盒,他拢火点燃根烟,深深吸口,将手搭在窗外。
车门还在锁着,应晚时半会也下不车。他用余光扫眼驾驶座,只能看到他哥半张脸笼在烟雾里,浓郁烟草味在车厢内弥漫。
盲杖敲击地面声音消失,应晚停在原地——
指尖又燃起根烟,于白青盯着僵在夜幕中单薄背影。
应晚十二岁生日那年,他送他第根盲杖当生日礼物。随着小孩慢慢长大,盲杖尺寸也跟着越变越长。
无论走到哪,这根黑色手杖总是不离身,仿佛如果没它当作支撑,阵风就能把眼前人吹散。
“哥,”那人没有回头,只是淡淡笑笑,“不想看可以不看啊。”
怔愣几秒,应晚吊起心缓缓往下放些:“……嗯。”
他没有烟瘾,以前在俱乐部里抽也大多是电子烟。鬼鸮和灰背那帮人总嘲笑他就连抽烟也要看心情,如果不是任务需要,他般隔几天才会来上根,过过嘴瘾。
回家路上句话没问自己为什会来俱乐部,这会还突然给自己递根烟,应晚觉得他哥今晚有点奇怪。
指尖火光燃尽,将熄灭烟头扔进烟灰缸,于白青打开门锁:“你回去吧。”
拎起摆在脚边盲杖,伸手打开车门,应晚发现他哥完全没有要下车意思。他转头问坐在驾驶座上于白青:“哥不回家吗?”
解酒药渐渐在体内起作用,他太阳穴还有些隐隐作痛,意识却比在俱乐部里清醒不少。
嘴里呼出湿浊酒气,他咳两声,轻声开口:“哥,别抽,呛。”
抬手弹弹烟灰,于白青没像往常样把烟灭扔进车载烟灰缸,而是收回搭在窗外手,将燃着火星半根烟蒂递到自己面前。
“来口?”
于白青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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