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什可紧张,像你说,做饭是专业。”金竑用那种开玩笑口吻说。
两人前后往回走,金竑用手机打着光,不会儿回到302。
推开门,灯竟然已经熄灭,蒋小光床上隆起团黑影,看来他已经休息,金竑和庄景也只好睡觉。
庄景掀开牛油果柴犬被子,躺到床上,金竑则钻进睡袋里,把拉链拉得严严实实。
穿堂风从关不严玻璃钻进来,将屋内气温降到零度,庄景把被子边卷到身下,裹得像个蚕宝宝样,才觉得暖和些。
“为什他要直带着这串佛珠呢?”庄景不禁好奇起来,总不能是为盘手串吧?这类玩意儿新时代年轻人不是早就不喜欢吗。
金竑那边水声消失,庄景也赶紧推开门出去,正好金竑走出来,他头发稍微沾些水,穿件黑色两截式睡衣,看起来和这间泛黄漏风破屋子格格不入。
佛珠上沾些水珠,他低下头认真细致地用块软布把水珠擦干净。
擦完布,金竑抬起头,正巧撞上庄景来不及收回目光。他走过来,伸出手,双深邃眼睛映着水房昏黄灯,让庄景不自觉地后退,警惕地问:“干嘛?”
金竑指着他脖子说:“这儿沾毛巾上线。”
屉里拿出手电筒,等两位哥哥收拾好后,带他们穿过走廊来到水房,低声说:“先回去写作业。”
庄景拍拍他手臂:“好孩子,谢谢你。们手机有电筒,等会自己回去就行。”
蒋小光匆匆点头,立刻转身走。
水房很陈旧,瓷砖泛黄,五根铁管引着水汇入个狭长水槽,夏天时候,有人直接就在这里洗头冲凉。
但现在是十月,培泠在长江南岸,气候已经很寒冷。庄景把水龙头打到最左,出来也只是温水,放在盆里不出两分钟就会凉透。
看眼金竑,他觉得于心不忍,犹豫阵,把脸从床上探下来,轻声喊:“金竑,你睡吗?”
金竑声音从下方睡袋里传来,有些失真:
“哦,是吗。”庄景松口气,在修长脖颈上摸把,找到那线头,食指弯曲,轻巧地把它摘掉。
这手势像《拾玉镯》里孙玉姣绣花。当年庄景在台上十指纤纤,柔荑朱唇上点,濡湿线头穿针,将根看不见线织出少女千娇百媚。庄景演这出戏时候还很小,为练那神态,不知吃多少苦,等练成,美却不自知,不知道勾多少人心。
金竑还站在那看他,庄景手在他眼前晃晃:“想什呢,再不走要冻僵。”
“没什,想明天录制。”金竑笑笑。
“你紧张吗?”庄景问。
两人沉默着把盆子各自清洗番,又走进相邻隔间。
进门前,庄景瞥到搭在金竑盆子上白毛巾,总觉得这条毛巾有些眼熟,好像在哪里见过样。
不管,赶紧脱衣服吧。
庄景皮肤娇嫩又敏感,接触冷空气就起层细细鸡皮疙瘩,毛巾擦过地方留下水珠,被风吹就更凉。他匆匆擦拭遍,再把水盆里余水自肩膀淋下,就赶紧擦干身体,把居家服套上。
隔壁也传来哗啦水声,因为金竑很高,还可以看见他头顶,他手抚下头发,手上还带着那串不离身佛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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