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景走近看,石头上光溜-溜,压根没有他曾经提过字痕迹,当然,任是什样墨迹也不会留存七十年,和他提那两个字含义倒不谋而合,他不由会心笑。
金竑问:“你原来在上面写是什?”
庄景在石头上坐下,拍拍身边,示意金竑也坐,望着近处山峦与地平线上那大片城市说道:“就两个字——无常。”
“那时候把你坟迁到这里,战争刚刚结束,切百废待兴,这座庙很残破,里面就个七八十岁老和尚带着个很小小和尚,还捐笔钱呢。”
“老和尚说和这座庙有缘,让在大石头上用毛笔题字,想到城内仍是满目疮痍,不知道多少人经历生死离别,繁华和战乱,总是循环罔替,便写下这两个字。”
金竑回过神来,反手回握住庄景,力道略微有些大,庄景还轻轻按金竑,他才把手劲松些。
庄景下巴往前点,示意他继续走。
他们并肩,保持着种玄妙而奇特气氛,沉默无声往上走。
很快,小庙赭红色院墙就在眼前。院墙左右有副偈语——“万般带不去,唯有业随身。”
这是座古庙,起码明代就有。庄景当初来看景福山这片地时,还在庙里上过香。只是没想到,这多年过去,这座当初看上去就十分破败小庙竟然还没有倒,而且好像还有人出钱,秉着修旧如旧原则给它翻新遍。
两人沿着白色坚硬墓道渐渐远离人群,走出墓园,走上垫着石块和树根泥土径。
金竑说:“这条路往上再走十几分钟有座小庙,那里可以俯瞰景福山风景。”
庄景说:“那们就爬上去看看吧。”
风穿过林捎,带来草石山木清新味道,庄景闭着眼睛深吸口气又把浊气吐出,觉得五脏六腑也随之洁净不少。
肩膀和金竑手臂不经意间轻轻地相抵,金竑落后他半个拳头距离,似乎在防着他滑跤。
山风徐徐,送来清凉,人想通很多事情,也就在那个刹那。
他回过头看向金竑:“四哥,看过太多无常,也知道缘起缘灭,无法阻止。但既然老天爷让们重活次,就说明情之字,或许
走进大门,庙内十分空寂,个人也没有。庄景和金竑手自动分开,毕竟到佛门清净地,也有些不好意思。
庄景四处看,有些惊叹:“当年来时候,佛像已经只剩残漆,没想到现在看上去却像新样,而且用色雅致,不是那种花红柳绿风格,修复人定技艺很高。”
金竑笑而不语,只拉着庄景在佛前上炷香。
庄景说:“想起来,这庙后墙那有块大石头,还在那上面写过字呢。”
他拉着金竑穿过后门,果然山崖边有块平展大青石,足够五六个人并排而坐。
庄景转过头,金竑顿步,想拉大两人间距离。
庄景于是也停下来不动,双眸含笑望着金竑,像把漫山遍野晴色都收敛进眼眶。
微风从两人中间缝隙挤过去,摩擦出阵细微电流。
庄景忽然伸出手,握住金竑。
瞬间万籁俱寂,然后,山野又仿佛下活过来,树叶摩擦声、鸟鸣虫叫声、溪水潺潺声,块儿在两人耳膜边奏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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