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,当年在东观山上,他没有活下来。
——这才是他既定命数。
“萧玉案!”
阵天旋地转后,萧玉案感觉他和湖面上自己换个位置。他缓缓地沉入湖底,没有听觉,没有视觉,只剩下湖水冰冷刺骨触感。
在无边漆黑中,萧玉案终于看到抹亮光。他奋力朝那抹亮光游去。光线越来越强烈,刺得他几乎无法睁开眼睛。就在他抬起手挡住眼睛时,光线散成粒粒微小颗粒,穿过他身体。
他看到段,属于他人生。但这次,他成个旁观者。
亲生父亲死后,他跟随改嫁母家到萧家,有个疼爱他哥哥。几年后,云剑阁灭萧家满门,母亲以命相护,使得他和哥哥逃出生天。在逃亡途中,他和哥哥走散,被师尊捡走,后来又多个嘴上不饶人师弟。
两人走在丛野之间,莫名有种虚空之感,仿佛他们脚下不是草地,而是原来沙地。萧玉案蹲下身,指尖触碰着地面,道:“你觉得们还在现世吗?”
顾楼吟望着远处湖泊,“去湖边看看。”
湖面平静无纹,安静得像潭死水。萧玉案和顾楼吟站在湖边,微风吹起他们发梢,但湖面上仍旧没有任何动静。
萧玉案低头看着湖面上自己,问:“你感觉到?”
顾楼吟道:“什?”
眼睛。
“你醒。”
萧玉案看着眼前景象,喃喃道:“真有这种地方。”
山明水秀,绿野成荫,虫鸣鸟啼——这和画中山水模样。
萧玉案失神会儿,问:“你怎找到?”
长大后,他被萧渡找回,又被萧渡误认。萧渡在他身上下蛊,逼他接近顾楼吟,混入云剑阁。
再后来,林雾敛中毒,他被顾楼吟放血十日,修为尽失。
……
这切和他之前经历几乎样,只有两点不同。
第,他没有【都有】,所以无论是对师尊,师弟,萧渡,还是顾楼吟,他都付出全部真心。师尊抛弃,师弟毒舌,萧渡强迫,顾楼吟苦衷,均让他痛不欲生。
萧玉案摇摇头。这是种无法形容,怪异感觉。他总觉得他倒影在盯着他看,眼眸像是个漩涡,要将自己活生生地吸进去。自觉告诉他,他不能再看下去,然而冥冥之中似有双手,牢牢地卡着他脖子,让他无法挪开视线。
他眼神越来越涣散,周遭切都消失,黑暗之中唯有湖面上倒影还在。
“萧玉案?”
顾楼吟担忧声音仿佛是从很远地方传来。萧玉案想回应他,却莫名地失语。这时,湖面上人忽然露出个笑容。
萧玉案明白自己该怎做。
“看到。”
萧玉案打量着顾楼吟,缓声道:“你是不是对找东西特别有天赋?”
极荒之地蛇蝎美人,忘川海冰晶,芙蓉石,哪样不是百年难得见东西,偏偏顾楼吟就是能找到。他本来也没指望能轻松找到画中地方,没想到又被顾楼吟找到。萧玉案越想越觉得顾楼吟是锦鲤附体,自带好运。
顾楼吟道:“找人更擅长。”
想到自己无论换哪张脸都会被顾楼吟识破,萧玉案无比赞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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