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她:“能活多久?”
孟婆道:“造化。”
那便能活年是年,能看他眼是眼。
心中有预感,檀殊他回来。
可却寻不到他,走遍四海八荒,踏过万里河川,问过黄发垂髫稚儿,也询过耄耋之年说书人。
心里不是滋味,可脸上却是笑着。
终于,在数不清多少年以后,收集到他缕残念。
仅仅是残念而已,连灵魂都不是。
人死后魂归天地,若是执念未消,便会留这缕残念终年不散。
孟婆告诉,这残念生命之火太微弱,入不轮回。
对她笑笑,拒绝她孟婆汤。
告诉她:“不是来入轮回。”
孟婆疑惑看着蹲在冥河古道边,手中拿着寻魂灯,独自人等待着。
孟婆然,便不再管。
拿着寻魂灯,看着孤魂野鬼在身边踽踽而行,看着无数残魂碎片在周围萦绕不散。
这世是个大户人家小公子,从小锦衣玉食长大,得全家人宠爱。
可自己却清楚知道,拥有这些全都都是用什代价换来。
听得见那日电闪雷鸣,也听得见他含着泪字字泣血,想阻拦他,想告诉他,那样不值得,不要为那做。
可是个死人,什都做不。
身体依旧是轻飘飘,渐渐感受到灵魂聚拢时疼痛与沉重,那些碎片像是从四面八方涌来般,点点钻进身体里。
叫凌箫。
再睁开眼睛时候,发现躺在处装潢精致屋子里,很陌生,但确定又活过来。
侍女进屋,问她,“现在是何年月?”
她回答:“徽康六年。”
徽康六年。
可是阿娘担心,阿爹牵挂,兄弟姊妹盼着回家,终是舍不得看着他们落泪。
日,
笑,眼里有泪花,说:“没关系。”
把自己灵魂分出部分和这残念融合在起,勉强算半个脆弱魂魄。
灵魂撕扯之痛,痛彻心扉,却不及对他思念,万分之。
孟婆摇摇头,道:“痴儿。”
和她起将这灵魂送入轮回之际,她忍不住对说:“缺少魂魄,你寿命会减少。”
等七七四十九天。
知道,他早已被剔去仙骨坠落无间地狱,他仙体已为所灭,他神识也已因而化为灰烬。
哪里还有什灵魂。
不死心,在冥河整整徘徊好多好多年。
这些年中,看见孟婆汤给无数人,那些人喝过,便忘过,来世再体味遍人间。
灵魂要在这破败躯壳里重铸,结果却被阻止。
上天疑惑抬头,笑着问为何。
道:“还有未心愿。”
独自人闯入冥河,在桨声灯影里听着孟婆歌唱。
她唱着:“魂归来兮人常在,别兮离兮应由是。”
上世死去时是显宗四年,朝代已变,看来已经过去不知道多少个年月。
保留上世所有记忆,用个崭新魂魄重生。
侍女想要伺候洗漱,被抬起手制止。
从床榻上起来,短暂晕眩过后,迅速穿衣。
头也不回冲出门去,侍女在背后焦急问去哪里,没有理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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