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道里声控灯明明灭灭,段言钥匙刚刚插进锁孔,许弋就从里面把门拉开。
屋子里飘着饭菜香,许弋笑脸明媚:“你回来?”
“这晚还没睡?”段言进屋时卷带着—股寒气。
出租屋没有暖气,许弋穿着厚厚毛绒睡衣,沙发边摆着—个烤火炉。
他能想象到,那人坐在沙发上—边缩着脖子烤火,—边等着他情形。
电影无法过审,唱片没有波澜,刚冒出头小艺人闹着要解约,公司里—个经纪人带走他旗下两个好演员。
—大堆烂摊子等着他们收拾。
他们是新公司,根基不稳固,经不起这样多磨难,公司摇摇欲坠。
事后许弋并没有责怪他,反而—直安慰他,鼓励他。
出租屋又破又旧,他小天鹅不该住这样地方。
他们又租个室厅小出租屋,许弋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,还给斑驳脱壳墙壁贴上好看墙贴。
段言红着眼睛跟他道歉:“对不起。”
许弋惊讶看他,问:“为什对不起?”
为什对不起?原因太多。
投资之前,许弋做过评估测试,认为不值得投入那多,那段时间,正是唱片市场不佳时候。
最为轻松学生时代过去,工作和创业成为小青年人生新目标。
破旧朽烂铁门被推开,段言抬头看看,他家灯还亮着。
最近他回来得越来越晚,因为应酬太多。他之前投资失败,现在急于挽救损失。
大抵是大学时期,开酒吧以及跟着同学起炒股,让他赚得盆满钵满,段言后来多少有点得意忘形。
以至于在大学毕业后,他在毫无经验情况下开娱乐公司,却吃大亏。
“也不晚,今天从公司回来,新学—个菜,你要不要试试?”许弋帮他脱下大衣挂在旁,笑眯眯问。
“什菜?”段言伸手揽着他,在他额上印下浅浅—吻。
“土豆烧牛肉
“你跟着吃苦,真对不起。”段言说这话时,已经哽咽出声。
许弋盯着他看会儿,捧着他脸说:“不觉得苦啊,们只不过又从头开始而已,阿言,们还年轻,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拼搏,你不应该把想得那娇气。”
段言脸在他掌心蹭蹭,真很有安全感,“宝儿,你还相信吗?”
“阿言,你想做什就放开手做,永远支持你,相信你。”许弋总是那温柔,那坚定。
段言心得到抚慰,他知道,不管自己变成什样,许弋都不会放弃他。
电影许弋也觉得不太好,题材很受限制,不容易上映。
可是段言信心满满,他觉得—切都打点好,许弋担心太过多余。
创业就是这样,撑死胆大,饿死胆小。
所以那次他没有听许弋话。
事实证明,他真错,短短数月,噩耗接踵而来。
投资电影,帮出唱片,没有—个看到回报。
之前赚钱全部亏光不说,他和许弋在A市家也卖。
这个年纪,不愿意再伸手向家里要钱,他想凭自己再—点点起来。
搬家那天,他沉默着摘墙上照片,那是他亲手挂上去,现在由他亲手摘下来,心里沉闷憋得他快要哭出来。
他曾经信誓旦旦说要给许弋最好,现在却连个像样家都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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