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乔脸色惨白,将那节断腕扔在地上。然后沉默地弯下腰,再次把徐忍冬扛到肩膀上,开始在雪地里狂奔。
地下室惨叫声已经停止。徐忍冬趴在连乔背上,说:“他们都死。”
不是问句,而是陈述。
“对……只剩……们……”连乔剧烈喘息着。像这样扛着个身高体型都和自己差不多成年男人在雪地里奔跑,纵使连乔体能过人,也渐渐有些不支。
徐忍冬:“嗯。”
也想不到动作——他把将身旁伙伴推倒在地,然后往上跃,强行拉住连乔手,“你快拉上去!”
连乔措不及防,差点被他拽回地下室。幸好徐忍冬眼疾手快地拖住他。连乔被那人死死拽着,被迫维持着个用不上力姿势。那人见状,愈发焦急,两手攀着连乔手臂,竟把他当成救命绳索,想就这样爬上来。
连乔喊道:“你先松手!要被你拖下去!你先松开马上拉你上来!”
那人惊慌失措之下已经失去理智,哪里听得进劝,味不管不顾地朝上爬着。但他毕竟体力不济,除把连乔点点往下拖之外,自己竟是没能爬上去多少。
与此同时,方才被他推开队友突然发出惨叫声。那人回过头,不知看到什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
此时连乔,身上已经完全没有刚才那种凶狠样子,表情脆弱得如同刚出生小奶猫。他抽抽鼻子,然后用种强忍着哭腔声音说:“忍冬哥,你……别怕,们会没事……”
徐忍冬沉默不语。他已经看到远处雪地里浮起团黑影。狂乱扭动着黑色线条,在洁白雪地里显得格外醒目,如同幅拙劣疯狂儿童画,如同人类内心深处最原始恐惧。
连乔明明自己也怕得要死,明明都快要哭,却还在不住地安慰他:“忍冬哥,等咱们找到藏身点,马上给你包扎……没关系……听袁哥说,等咱们逃出去,身体就会恢复成原样……不会残疾……你别怕……们会没事……”
黑影在不断靠近。
徐忍冬听着连乔那毫无说服力
徐忍冬和连乔也是表情变:黑兔子进来?!那袁学明恐怕已经——
“真要掉下去!”连乔几乎是在哀求,“真!你先松手,马上就把你拉上来!你这样们都会死!”
徐忍冬用自己身体紧紧压住连乔。他失去条腿,身下雪地又没有支撑点,厚重白雪甚至在温热鲜血中开始融化,变得更加湿滑。他眼见着连乔大半个身子都被拖回天窗里,情急之下大喊:“连乔!按不住!”
听到徐忍冬呼喊,连乔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压着个人。他要是掉下去,徐忍冬也势必被他拖下去。念至此,连乔表情瞬间凶狠,眼睛里爆发出野兽般浓重杀意。他朝下面那人怒吼道:“你他妈放不放手?再不放手下去打死你!”
话音未落,只听声凄厉至极尖叫。徐忍冬只觉身下松,连乔手竟然缩回来。他眼睛里杀意已经不见,只剩下深深惊恐。徐忍冬还没明白过来是怎回事,只见他颤抖地从自己手臂上拿下截断腕。那是属于男人手腕,断端血管和骨头清晰可见,五根手指还紧紧扣着,仿佛到死都不愿意放开救命稻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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