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乔心疼,说:“不用管,你先睡吧。把帘子拉上就行,自己玩会儿手机。”
徐忍冬道:“怕你会儿再烧起来。”
“要是难受,会自己按铃叫护士。”
徐忍冬把体温计从他胳肢窝里拿出来,看眼,叹道:“38度4,你这体温直降不下去,怎睡得着?”
“你这硬撑着不睡,体温也降不下来啊。”
几天以后,连乔腿消肿消得差不多,就上手术台。这是个很简单手术,徐忍冬早就从主刀医生那里解整个手术过程,也知道这种手术已经很成熟,安全性极高。但当他真正来到手术家属等候区,看着电子屏上“正在手术中”那栏里出现连乔名字,心里还是很不安。
他在手术室外面如坐针毡地等几个小时,连乔终于被推出来。他看起来还挺精神,回病房路上都在叽叽喳喳地和徐忍冬分享他手术经历。
“半麻感觉真神奇,能感觉到他们在弄骨头,但是点都不疼!”
“不过还是好恐怖啊,看他们拿榔头钻子什,好像不是做手术而是做木工……特别可怕……”
“后来缝皮时候换个小医生来缝,还夸腿长得好看,要给伤口也缝得好看点,哈哈哈哈真体贴!”
你这几天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解决。”
“……断腿真麻烦。”连乔小声嘀咕着,接过尿壶,又道,“你别看啊,到帘子外面去。”
徐忍冬无奈:“这有什好害羞?”
连乔:“你看着可能就拔不出来。”
徐忍冬:“???”
“那你说怎办?”
连乔朝他勾勾手指,徐忍冬走过去。连乔勾着他脖子撒起娇来:“让抱抱你,好不好?”
然而他精力旺盛没有持续多久。到傍晚,连乔开始发烧。护士过来量体温,38.1度,医生说这点低烧是正常,这是手术后吸收热,只要不超过38.5度就不需要做特殊处理。
体温虽然不高,连乔人却很难受。麻药渐渐散去,刀口开始疼。他躺在床上动来动去,怎都觉得不舒服。
徐忍冬又去叫次医生。医生表示这是术后必须经历个过程,忍过去就好,还给连乔开片安眠药。于是他只能回到病房里,陪连乔说说话,哄他睡觉。
连乔烧得难受,迷迷糊糊睡过去会儿,想翻个身,又疼醒。这样折腾几次,他再也睡不着。
徐忍冬陪着陪着,脸上也渐渐露出倦意。毕竟他白天直在手术室外等待,中间还抽空写几份报表交给公司,这会儿接近凌晨,徐忍冬有些撑不住。
虽然没听明白,但徐忍冬还是把帘子拉得严严实实,到外面去等着。帘子里面很快传来低低水声。
徐忍冬开始没觉得有什,直到连乔把尿壶递出来,徐忍冬伸手去接,隔着层塑料感觉到温热,他突然就脸红。
连乔忙道:“那个、没……没漏出来……而且也拿纸擦过……”他手足无措地解释着,羞耻得不知该怎办才好。到最后还是只能憋出句道歉,“对不起啊……”
“不是嫌脏。”徐忍冬低着头,迅速说完这句话,扭头跑进卫生间里去。
连乔回味着那句话,还有他眼角转瞬即逝红晕,忽然就觉得很快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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