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着照片手抖得厉害。
为什偏偏就要和对着干。
为什要和你母亲,和那个女人样……
接应他人应该已经下车,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五指用力合拢,刑景山抬起头,对着沾满血旧照片,贴上自己冰凉干裂唇。
自从元玫离开人世那天起,他对这个世界其实就已经没有什留念。
唯遗憾,只是——
远处传来阵越野车引擎声响,应该是接应人到。
刑景山颤抖着手,从囚服内侧缝制暗袋里,取出张尺寸很小旧照片。
将照片拿在手里,他眯起眼睛,静静看半晌。
等车内两人都关上门走出去,刑景山将头重重靠上身后玻璃车窗。
仰头艰难地喘着粗气,他又伸出瘦骨嶙峋手,在急救床前摩挲会,拿过挂在床头呼吸仪器。
将呼吸面罩扣上口鼻,他宛若条濒临死亡鱼,大张着嘴巴,连续深呼吸好几下,才终于觉得缓过来些。
他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,却无法忍受自己就这死在那座漫无天日监牢里。
聪明世,糊涂时,最后栽在法律面前,他也认。
内两人搀扶着坐起来,男人低下头,用手背抵着苍白嘴唇,重重地咳两声。
女医生见状,连忙取过条纸巾,双手递上来。
用纸巾捂着口鼻,撕心裂肺地咳好会,白发男人胸膛才渐渐停止剧烈起伏。
张开掌心,盯着浸透纸背殷红血迹,他冷肃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表情。
扶着女医生手,从病床前双脚落地,白发男人嘶哑着嗓音开口:“……都安排好?”
亲爱,你怎就不明白呢。
爸爸是那爱你——
车门被前来接应人朝两侧缓缓拉开,久违清风再次吹拂上刑景山
照片里是名身穿洁白病号服年轻男人。
男人头茶棕色头发,由于很久没有修剪,头发已经长到能够揽成束耷在腰后。
他背对着自己站在铸着铁栏杆窗前,光裸脚踝上戴着铁锁链。
嘴角不断地溢出血丝,沿着指尖往下滑落,滴滴溅在照片里年轻男人脸上。
眼角泪痣沾上自己血,漂亮男人眉目低垂,微微侧过头,凝望着窗外阳光。
只是精心布置那多年,付出那多心力,他刑景山怎可能就这样撒手人寰?
从入狱那天起,他就已经开始谋划今日越狱计划。
打通监狱里关卡,渐渐安插进自己人马。趁着保外就医绝佳时机,让自己人二次接应,先成功从监狱里离开,再在半路转移出去。
自己私人飞机已经停靠在H市与S市交界处民用机场。旦离开S市,趁着警方还没有反应过来,他便能搭乘飞机离开国境,逃往东南亚。
新临终关怀团队已经在当地准备妥当,哪怕无法挽回自己生命,也能够最大程度减轻痛苦,尽量延长时间,让自己能够安排好所有后续计划。
“主子,切都已安排妥当。”
穿着警察制服男人说,“再过十五分钟,00时30分,送您前往机场人马就会准时过来。”
“嗯。”
白发男人挥挥手,让两人都去车外面候着。
他想个人单独待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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