谌冰也会觉得很累。
他低着头,不想说话,眼界逐渐开始模糊。
萧致怼完想去拿东西,注意到谌冰抬手蹭下脸侧,两道潮湿水痕贴在手背上,动作顿时停下来。
谌冰低头,肩膀很小幅度地颤下,唇角依然压得很平直,只有气息微微加重声音。
萧致走出柜台。
他手指长,简直像种天赋,有些非常灵巧小技巧。
谌冰就看着他数钱。
萧致数完记账,给抽屉关上,回头瞥他眼。
谌冰张下嘴,本想用巧妙方式开启对话,但说话却干巴巴:“你为什不去学校?”
少年声音有些滞涩,在学校里他除跟萧致说话就很少开口,比较沉默。
“哈哈哈可以学,行,那等你学好,大金街到小安街两条道货路全部包给你干!”
听起来非常仗义。
萧致笑声:“……那还真是大生意。”
不过司机可能不知道这落魄少爷当年是什家庭。
闲聊完,萧致关上车门往超市走,撩起眼皮,看到站在路口谌冰。
旁边户邻居抱着花盆出来,见干干净净少年在门口等候,问:“你找萧致啊?”
谌冰应声:“嗯。”
“他要是没在家,你可以去楼下十字路口拐角‘王家超市’去看看,那是他阿姨,有时候他在店里帮忙守着。”
王月秋超市。
谌冰反应过来,说声“谢谢。”随后往楼下走。
无法无天,电话打不通,发消息也没人回,老师和学校在他眼里形同虚设!也不是三岁两岁人,还分不清学习对于生命重要性吗?”
周五天气转凉,谌冰等他说完,上讲台请假。
“陆老师,要去医院拆伤口线。”
陆为民甩下笔芯:“可以,你知道萧致家在哪儿吗?”
谌冰怔下。
“你干嘛?”萧致问。
谌冰没有回答,似乎被他这话吓到,往前走步。
萧致百无聊赖。
“你管这宽?”
又是针锋相对,顿时让谌冰觉得难堪起来。
他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。这几天谌冰直在想萧致为什不愿意回学校,自己努力却适得其反……
他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,畏惧着癌症到来,只想让萧致好好学习,但换来只有对峙和争吵。
秋天有点儿冷,他还穿着校服,袖口延伸出来手腕清瘦白净。他手里拎袋医院开药,远远地看着他。
“……”萧致装作没看见。
谌冰跟上来。
他时冲动进超市,却不知道怎跟萧致开口,将冰箱门打开又合上两次。
回头,萧致站在收银台边熟练地将排纸钞取出,扣下又放进去。
超市门口停着辆面包,司机点根烟,欣赏儿女似拍着车前车灯。高挑身影就站在旁边,萧致低头摩挲方向盘,唇边也叼根烟。
司机跟他闲聊。
“你会不会开?”
回答是语焉不详几个字。
“可以学。”
“你要是从医院回来有空,去他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人,问问为什不吭来学校。”
谌冰站在办公室内,应声:“好。”
他到教室拿上校服,心里有底气,陆为民说正是他这段时间想做。
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去找他-
房门紧锁,萧若在上学,萧致应该不在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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