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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南放下话筒,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。他用双手撑着面前玻璃墙,这道有形屏障将父子二人隔在两侧,也将两人从今往后生活彻彻底底剥离开来。
探监室门口狱警见情况不对,从门外大步走进来,人只手拉住方南胳膊。
“请亲属冷静,最后再警告次,否则们就要请你离开。”
方南张开嘴巴,像是还有什想对父亲说,却看着方广亮先步放下话筒。
他有太多话想对老爸说。
终还是长长叹口气,没有再说什。
方南以为会被父亲大骂顿,他也想好堆反驳父亲话,他态度很坚决,坚决到就算和方广亮在探监室里大吵架也无所谓。
可从头到尾,方广亮都没说句话。
父亲沉默,像是道无形利刃,狠狠刺进方南心脏。
方南见父亲半天没有说话,情绪意外地有波动:“你为什不说话?为什不问选文理由?以前你不都是——”
他想对老爸说,自己为什会选择文科,以后想去哪个城市,想做什样工作。
他想对老爸说,新班级气氛很好,新来班主任很年轻,能和同学们打成片,这个学期自己拿两个校友奖学金,妈妈病情也慢慢好转,可以单独出门买菜。
他还想对老爸说,他生命中多个于他而言非常特殊人,他想和他考同所大学。
可是还没等他开口,方广亮就背朝着玻璃墙站起来,从墙后铁门转身离开。
他无能为力,只能眼睁睁看着。看着这个在短暂十几年间扮演他父亲角色男人,就这走出他世界。
“小南,”方广亮说,“下周要调狱服刑。”
方南怔在原地。
“这案子有点大,涉案人太多。上面下审批文件,要把转到省监狱去服刑。”方广亮看着墙外满眼无措儿子,低声说道,“以后管制会更严,探监可能就没现在这方便。”
“小南瓜,还记得之前说话吗,你要替照顾好你妈妈。”
他喊方南小时候乳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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