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此,内厂宦官们,为巴结这位权倾朝野大太监,只能认干爷爷。
这微胖太监是宋郢手下专司邢狱位得力助手,叫做邓绮,人长得副笑模样,下手却极为狠辣,因此又被称为“笑面佛”,是取反意。
邓绮方才说,“好生打”“看着打”,那是诏狱黑话,同样种刑罚,能打出三种境界来,第种最轻,只起警示作用,叫“看着打”,第二种般,不留手也不过分,叫“着实打”,第三种是重手,暗地里揉筋碎骨,表面上看不出来,叫“好生打”。
邓绮打那出言不逊侍卫,是重手,打那侍卫总管,是轻手。
因为两人所犯过错不同,侍卫是直接过错,侍卫总管只是监管不力,本来,御前侍卫们奉旨拿人,常常会下手重些,起到威慑作用,嘴里秃噜出什脏话来,也是有可能,也不会有人因此惩罚他们。
但是,只有缇卫所人才知道,那是种特殊刑具,有个很美名字,叫“杨柳枝”。
杨柳枝,正是春发时,春发百花竞朱紫。
缇卫所流传着这样句没头没尾歌谣,表面上说得是杨柳报春,春来后百花姹紫嫣红,好不热闹,实际上却是指这种叫做杨柳枝刑具,施刑之后,在人身上留下姹紫嫣红痕迹,紫是血瘀于肉,红是血瘀于皮,杨柳枝行刑之时,伤全在皮下,不见点血,却能令身强力壮御前侍卫半个月下不来床。
此时,堂下跪着两人,正是受刑过后御前侍卫总管和他名手下。
“干爷爷,这两个不懂事小子,孙儿给您料理好,您别动气,当心伤身子。”名年过三旬微胖太监手执“杨柳枝”,头上微微发着汗,躬着背小步疾趋,来到堂上立在阴影里朱衣大太监身后,恭恭敬敬地说道,只是他天生副笑模样,恭敬之中又无形带着几分亲昵。
解释……”
气管深处那股熟悉刺痒又出现,宋凌霄努力把呼吸放平缓,从床上慢慢撑着身子起来,伸手去够放在床头白瓷小药瓶。
只是个时辰生病状态而已,忍忍就过去,何况还有特效药,问题不大,嗯。
宋凌霄心想。
省到钱才是实惠。下次还敢。
但是,谁让他们倒霉,正好招惹到惹不得人头上!
至于那个惹不得人是谁……
“邓绮。”朱衣大
朱衣大太监“嗯”声,也不知是喜是怒。
“干爷爷,那个嘴贱,说咱家亲爸爸‘真以为是去你家呢,还去去就回,要看啊,是有去无回’杂碎,已经‘好生’打过,至于总管大人嘛,咱家也觉不好,只是‘看着’打过。”
这微胖太监话,乍听没什,其实里面门道很多。
内厂大太监没有后代,因此为联合势力,会认干儿子、干孙子,般势力大收拢势力小,势力小倚仗势力大,这说也没什稀奇。
只是宋郢是个例外,他不收干儿子。
他把抓住小药瓶,打开盖子,幽凉清香味道弥散开来。
……
缇卫所大堂。
逐渐幽暗下来天色,将夕阳余晖格格从窗纸间抹去。
大堂内燃烧着两支白蜡,幽森森地如同鬼蜮,两名肌肉虬结壮汉跪在地下,背后布满斑斑红痕,仿佛是三指宽竹条打出痕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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