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耳闻不如目睹。”国子监博士胡学庸将周长天按在自己座位上,将《金樽雪》在他面前摊开,“看,给看,不看完不许走。”
“看完你还说这是本秽书,胡学庸二话不说跟你绝交
时间回到半天前。
周长天正在他下榻清流书院里听人讲学,忽然门童传报,说嵇清持来,本来周长天和嵇清持因为《江南书院时文选》事情正在冷战,忽然之间,嵇清持又主动找上门,周长天心里虽然觉得怪怪,但还是以待客之礼迎接这位京州第书坊主。
嵇清持说话向爱兜圈子,先跟周长天渲染番如今图书市场有多乱,诚如恶紫之夺朱,郑声之乱雅乐,昨日有本秽书叫做《金樽雪》上市,看宣传就恶俗不堪入目,偏生销售渠道强大,把宣传告示贴得到处都是,搞得满城乌烟瘴气,出版这本《金樽雪》,实在是全京州书坊界耻辱。
周长天不知道嵇清持说这个干嘛,但他知道嵇清持从来不说废话,所以他顺着问句:“哦?这是哪家书坊?”
接着,重头戏来,嵇清持面露嫌恶地说,是个叫宋凌霄黄口小儿开书坊,叫凌霄书坊,专门出些不入流作品,纸质和印刷水平也非常糟糕。
捋山羊胡,又道:“不过,是挺聪明个孩子,若是能将聪明劲儿用在正途上,说不定可以成就番事业。”
周长天这脸色才稍微好转:“那你可听说他开家书坊,叫做凌霄书坊?”
胡博士摇头:“没听说……”
“唔,是听清流书坊嵇坊主说,这凌霄书坊主人就是宋凌霄,个不满十六岁黄口小儿,而且这小儿不务正业,拿着家里钱出来搞七搞八,最近弄本有辱斯文秽书,叫做什金,什雪。”
胡博士听周长天碎嘴半天,突然瞪圆眼睛,将桌面上绿色封皮小说翻过来,拿起水晶镜片,对着封底上标志读道:“凌、霄、书、坊……老周,你说可是这本书,这本《金樽雪》!”
嵇清持说到此处,似乎突然想起什,睁大眼睛,盯着周长天:“咦?说这书坊名字为何如此耳熟,原来是周师傅您合作那家书坊啊!”
周长天当时如坐针毡,恨不能立刻钻到地缝里去,他怎千挑万挑,就挑中这个名声狼藉书坊呢?
他强撑着听完嵇清持冷嘲热讽,安耐不住心中愤怒,直接冲到国子监来找嵇清持口中那个黄口小儿——宋凌霄!
现在,他终于拿到确凿证据。嵇清持没有为恶心他而胡编乱造,那凌霄书坊真是个乡试都没考过小孩开,最新出本书就是不堪入目《金樽雪》!
可是,就在他要冲进学堂去找宋凌霄时,他老友胡博士却把他按住。
胡博士将书封皮扬起来,正对着周长天。
周长天愣愣,忽然意识到,这书名里确实也有金和雪两个字。
“对……好像是这本。”周长天暗自惊诧,这还真是个巧合,嵇清持那边刚跟他说过凌霄书坊坏话,提到他们出秽书,这边就正撞上老友在看秽书,看得入神。
这就有点尴尬。
胡博士坐起身子来,双手捧着《金樽雪》,十分严肃地对周长天说:“你错!这不是本秽书,这是本——奇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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