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怎说?”嵇清持喝到自家龙井,稍微平静些,语气如常地问道。
“他们说——凌霄书坊说,《时文选》……确实是……是凌霄书坊刊刻,只不过……只不过六藏斋也进来联合发行罢。”何师傅上气不接下气地说。
“哼。”嵇清持极其轻蔑地从鼻子里出气儿,那意思是,说没错吧?
“他们还说、还说——凌霄书坊又补条规矩……是、是……
嵇清持从侧门进清流书坊,进门,大掌柜就带着群编修冲上来,将嵇清持团团围住。
何师傅急得红脸,第个问道:“嵇坊主,现在该怎办?您不是说不与凌霄书坊为伍,只要是进咱们举业书书铺,就不让再进凌霄书坊举业书!现在可发生件古怪事,那凌霄书坊《江南书院时文选》,盖上六藏斋戳!书铺老板们都抢红眼,去交涉,他们也只说,不是六藏斋书?他们又没进凌霄书坊举业书,进是六藏斋《时文选》!”
“那到底是不是六藏斋,你自己搞不清楚吗?”嵇清持这个火气压不住地往上蹿。
“、当然知道是凌霄书坊,就是他们那个销售梁庆车车拉到每家铺子后门进货,那还不是确凿证据吗!”何师傅赶紧撇清自己关系,“可是问题是,人家书铺老板就要进《时文选》,争着抢着进,这会儿说是六藏斋,不是凌霄书坊,不过是给咱们个台阶下……”
“什台阶!”嵇清持突然扬起声音,本来如风过松林般优雅语调,急转直上,抛出个嘶哑难听破音,“什台阶!狗屁台阶!去,跟他们说,《时文选》是伪书,六藏斋印章是伪造!凌霄书坊这种不入流小作坊,什腌臜事儿做不出来?!亏他们也信!”
意义大过金钱价值,你看看人家这注释,做多扎实,简明扼要,精准朴实,不炫技,不猎奇,比那什清流书坊《易经新解》不知高到哪里去!”
嵇清持在旁听得脸都绿,口气岔在胸口,不上不下,他阵捶胸,试图把火气压下去,却见那几个文士扭过头来,脸看热闹表情瞅着他:“哟,这不是嵇大坊主嘛!”
嵇清持惯于以己度人,在这种情况下,不管茶馆里人有意还是无意,只要对他露出笑容,他都觉得对方在嘲笑自己,在看自己热闹。
可恨!
不能让他们看热闹!
“……”众编修不由自主把脖子缩缩,嵇坊主崩坏状态下声线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。
“可是……”大掌柜捏着手里销售报告,欲言又止。
“可是什可是!立刻给去!去!去!”嵇清持使劲甩袖子。
“是,是,这就去。”何师傅赶紧答应,退出去。
约莫过盏茶时间,何师傅又哭丧着脸回来。
嵇清持沉下脸,阵风似走。
“刚才那是嵇大人吗?”“好像是,他怎不来喝茶?”“不知道啊,还想给他推荐下这本书呢……”
善意议论声逐渐远去。
嵇清持穿过大街小巷,直奔终点站——清流书坊!
他不相信他路上看到、听到这些,他必须要个解释!何师傅到底是怎办事!还有,为什《江南书院时文选》变成六藏斋书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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