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,……最近总是做个梦。”宋凌霄忍不住将心声吐露出来,“梦见爹因为国库亏空,被抓走,被判……很重很重刑罚……”
“傻孩子,”宋郢心中猜测得到实证,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好,“爹答应你,等你挣到钱,咱们爷俩就搬到海边去,什朝堂斗争,权势纷争,全都不理,到时候给你娶个媳妇儿,生两个大胖娃娃,爹给你带着……”
宋凌霄本来还处于激动和忧伤两种情绪之中,突然听到宋郢这个熟悉催婚辞令,顿时冷静下来。
“爹,时间不早,咱们还是睡吧。”宋凌霄面无表情地滚到床里,拉开自己被子,钻进去。
宋郢也躺下来,对着用后脑勺对着自己宋凌霄说:“怎,还生气呢?方才那多人,爹也没法跟你透底啊。你可知道在大兆律里,要把本书定性为反书,是必须经过御笔批复,可是,爹当值这半个月,封相关呈奏都没看到。”
也在生气,生自己闷气,但是在生气这方面,当然是爹脾气排在前面。
所以,宋凌霄从善如流地从柜子里抱出床被子和只枕头,放在紫檀木大床上,给他爹铺好。
宋郢脸色稍稍缓和些,但是他仍然没有消气,他站在卧房里,丝毫没有要走意思,嘴上却说:“凌霄这不喜欢爹插手凌霄事,那爹也就不在人前招嫌惹烦,这就走。”
说走?当然是连脚跟都没有挪动下。
“爹,错。”宋凌霄走下床来,软面条似缠在他爹胳膊上,将人缠到床边,按着他肩膀坐下,“你能听解释吗?”
宋凌霄翻过来,脸恍然:“他们竟然没有呈奏?那这叫——”
“僭越。”宋郢冷笑道。
……
有时候宋郢真想试试权势遮天、徇私枉法快感,奈何对手太废物,自己身上漏洞多得跟筛子似,还敢来招惹他家心肝小宝贝,只嫌
宋郢连眼睛都不带抬下,说道:“有什好解释?你是爹看着长大,爹还能不知道你在想什,你不就是怕爹用非常手段,整治大理寺,今天得势,借势压人,明天失势,墙倒众推?”
宋凌霄小声道:“那担心这个还错吗?”
“错,”宋郢终于抬起眼来,凤眸中尽是坦荡之色,“在宫里过二十年多年,见过人事变迁不知有多少,还能比你这个连仕途都不敢进小嫩雏懂得少?你今天让爹生气,主要在两点,点是你不相信你爹办事能力,点是你想和你爹撇清关系,凌霄,爹告诉你,人生在世,什都可以换,唯独父母和子女是不能换,所以,这辈子,爹跟定你,你别想把爹撇开。”
宋凌霄把抱住宋郢腰,把脸埋在他怀里:“爹,也只要你个,只要你好好,等攒够钱,们就去海边找个富庶小镇子,在那里定居,什朝堂斗争、权势纷争,咱们都不要理,就在屋前院后种种花,养养鱼,好不好?”
宋郢迟疑下,摸摸宋凌霄脑袋,其实他不大明白,为什凌霄心中好像直很恐慌,总是用种不符合他这个年纪小孩该有口气说着消极避世话,是因为身体病弱、曾经又经历过濒死边缘,所以才这样如履薄冰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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