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燧语戳中,宋凌霄只觉得委屈铺天盖地地砸下来,他也不管什,低着头走近陈燧,抬起手,攥住他衣角,把厚厚羊皮压线衣角收进手心里,眼泪呼啦呼啦地往外涌,直流到脖子里。
“你爹说什?你怎穿这点就出来?”陈燧从马背上取下个大包袱,抖开来,是件厚厚不知道什毛皮大氅,用质地柔软又保暖毛绒衣料把宋凌霄裹起来,将他搂在怀里,低声安慰着,“你爹不愿意你出远门,那是担心你,何况你还是跟出远门,他肯定放心不下。”
“你为什替他说话!”宋凌霄委屈死,刚刚被陈燧贴心举动感动下,这会儿脾气又上来,“知道他担心,知道,所以才主动找他解释,可是,他根本不听说什,他也根本不在乎书坊,他根本就瞧不起什两钱银子本书!呜呜呜呜……”
“那是他不对,”陈燧坚决地站在宋凌霄这边,他看见宋凌霄眼泪在暗地里反射着微光,啪嗒啪嗒地往下掉,就顿时心疼得不行,“直跟着你,知道你做事很重要,对你很重要,对许多人都很重要,只是这世上大部分人,习惯于按照他们既有观念来看问题,所以不理解你,你决定做这行之前,不是已经知道?”
“你说得对,可是,本来以为,爹……和其他人不
虽然宋凌霄也很清楚,在他爹看来,他开书坊这件事本身就是种很“傻气”行为,说什要为他爹赚钱,要做自己事业,说到底,不过是本书两钱银子营生,为两钱银子气到吐血,实在是很可笑行为吧。
宋凌霄往后退步,他不知道自己脸上表情是什样,肯定很难看,宋郢本来气得脸都有些红,这时目光中却流露出懊恼之意,宋郢下意识地上前半步,抬起手来,想抓住什。
“……”宋郢望着宋凌霄,什都没说,可是全流淌在目光之中。
宋凌霄却别开眼睛,不肯再看宋郢,他又退步,然后加快脚步,反身跑出中堂,跑进夜色之中。
“凌霄……”宋郢怔怔望着空无人门边,明明他那期待凌霄回到他身边,开开心心地和他起吃饭,冲他抱怨日常中琐细小麻烦,在他提出解决方案之后崇拜地望着他,可是现在,他又把凌霄给气跑。
可是,要他说出“爹错”,那也是不可能,不是因为面子,而是因为他发自内心是那样认为,他无法收回自己不认为错话。
宋凌霄跑出中堂之后,在夜风中狂奔阵,他以为自己会非常伤心,可是内心里却在冷静地思考着就这样和陈燧离开,然后等到过完年再回来可能性,他气得头疼,又感到失望,跑阵之后,他开始快步地走,直走出宋府侧门,来到幽暗小巷子里。
他直绷着脸,紧紧抿着嘴唇,步履如风,终于看到墙角边匹高头大马,还有靠在墙边陈燧时,他方才感到脸颊酸,有热乎乎东西不争气地涌上眼眶。
他走到陈燧旁边,尽量克制着自己情绪,说:“走吧,你等多久?”
“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?”陈燧调侃声音,在他注意到宋凌霄语调里不稳之后,沉下来,“怎?你爹为难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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