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琬琬,你在胡说什!”薛璞急,慌忙上来阻止薛琬说下去。
“让她说。”薛从治冷笑声,“不说出来,旁人还以为怎样虐待你,叫你嫁给朝廷品大员儿子,怎,委屈你?薛琬,告诉你,别不识抬举,人家朱少爷还看不上你呢,你以为你是什天仙,只有你挑拣别人,没有别人嫌弃你,天底下性子温良贤淑好女子多去,你这样古怪异质脾气,也只有你爹和你兄长受得。”
薛从治语气不疾不徐,完全不似山路上时那样凶相毕露,显然,他是捏到薛琬什把柄,再加上陈燧在旁边,他顾惜着自己形象,竟做出副官场上惯用阴阳做派来。
这种阴阳做派核心就是,占住道德制高点,切都是为你好,说些不痛不痒话来,让周围人觉得薛从治明事理又大肚能容,薛琬和他作对,就是薛琬不知好歹。
“薛琬,你说说,养你这十八年来,可曾在吃穿用度上克扣过你?还不是你喜欢什,就把什堆到你面前?沉璧轩不是依着你喜好建起来?”薛从治负起手来,摆出副无可奈何模样,微微摇着头,说道,“可是你呢?闺阁之中任性妄为也就罢,是家教不严,宠坏你,可现在是什时候?是关乎你终身幸福时候,你口口声声说什幸福不幸福,你真知道怎样日子才叫做幸福,怎样人才叫做良配?”
!”薛琬连忙拦住她,锦心力气很大,将薛琬撞个趔趄,主仆两人都坐倒在地,薛琬抱住锦心,防止她再去做傻事,“你这是做什!你是想让后悔辈子吗?”
锦心软倒在薛琬怀里,只是呜呜地哭。
薛从治脸冷漠地看着这些,忽然说道:“你们真是主仆情深啊,令人感动。可是,薛琬,你知道你错在哪儿?”
又是这句话。
从小到大,薛从治都会用这样语气,装出副为你好严父模样,问:你知道你错在哪儿?
薛琬被薛从治这副伪装出来无可奈何之相恶心得浑身起鸡皮疙瘩,时间竟说不出话,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事,薛从治非要装出副“都是为你幸福考虑”态度,搬到台面上来表演给其他不明真相人看——薛从治虚伪,真是超出她想象。
“你不知道,所以才做出令家族蒙羞,令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丑事!”
小时候薛琬没有自己主意,最怕薛从治问这句话,她会主动把自己做错都交代出来,甚至在薛从治暗示下,把她本来觉得没做错地方也承认错误。
可是现在,她已经知道什是对,就无法再容忍这样问话。
“没错。”薛琬扬起头,定定地望着薛从治,“罔顾意愿,强迫和朱小山联姻人是你,早说不能接受,你却还要逼迫这做,从开始错人就是你,你不把当成有血有肉活生生人!你不在乎感觉,也不考虑下半辈子幸福,既然如此,你又有什立场来质问错在哪里?”
薛琬头次硬顶薛从治,实在是闻所未闻奇事。
周围家丁纷纷张大嘴巴,吃惊地看着这幕,向温文尔雅小姐,竟然会在这样公开场合,直斥薛从治独断专行——虽然说,薛琬似乎也没说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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