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太累。
江耀父亲江焕是位知名学者,徐静娴说他最近在国外参加学术会议。
即便不是在国外,江耀父亲工作也非常忙碌。因此大多数时间都是徐静娴在照顾江耀。
据说,当年江耀被确诊为自闭症时候,江耀父亲本来也想辞去高校任职,和妻子起专心照顾儿子。
可是徐静娴拒绝。她觉得丈夫工作非常有意义。她不忍心这样位才华横溢学者被家庭拖累,于是她抢先步辞去芭蕾舞者工作,回到家中当起全职太太。
至于温岭西自己……
“拉布拉多7。”江耀低着头,茫然地看着自己双手,“小虫不见。”
七星瓢虫,在江耀睡着时候被温岭西放生回盆栽里。
温岭西笑笑,去书架上把那盆盆栽抱过来:“它在这儿呢。你带着它家起走吧。”
——拉布拉多7号。是温岭西在江耀那里代称。
所以有些狗狗会在主人出门时拆家,这也是因为分离焦虑。
而江耀表现却很好。
他不哭不闹,安安静静地站在温岭西身边。
只是当母亲所驾驶白色轿车缓缓驶出停车场时候,他才轻轻地说句:
“天鹅走。”
徐静娴沉默。抿着嘴唇。
这是种防御心理表现。她在斟酌,到底要不要让儿子短暂地离开自己。
温岭西并不催促。他明白这对这位母亲来说是个多困难抉择。
半晌,徐静娴长长呼出口气。像皮球在泄气。
“……好吧。那就拜托温医生。”她垂着眼,低低地说。
这真是对感情很好夫妻,也是对非常疼爱儿子父母。
如果江耀不是得这种难
温岭西也不知道自己这个青年才俊怎会是拉布拉多……不过好歹拉布拉多智商较高,这个称呼倒也不会让温岭西感到不快。
江耀很安静。下班之后,温岭西带他回家。吃饭,看电视,江耀都像个洋娃娃样坐着,沉浸在自己世界里。
有时候是在绿萝盆栽里寻找他钟爱那只七星瓢虫,有时候是抱着本书,页页地看。
下班之后就是放松状态。温岭西并不打算用精神科医生专业技能继续对江耀谈话治疗。
他带江耀回家,更多是想让徐静娴这位母亲好好休息,有些喘息时间。
天鹅,这是江耀对母亲称呼。
从小到大,他都没有喊过“妈妈”或者“爸爸”。
准确地来说,他对任何人称呼,都有套特殊命名方式。
母亲徐静娴是“天鹅”,这很好理解,因为母亲是芭蕾舞者,气质优雅,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天鹅。
而他父亲江焕,是“圣伯纳”。温岭西曾经见过那位学者父亲,他敦厚温和,深棕色眼睛里充满着对学术和生活热爱。体型上倒是和圣伯纳那种大型救援犬不太像。
……
温岭西下班时间是五点。徐静娴直在休息区陪着江耀,直到五点,才独自离开。
对于母亲离去,江耀并没有什特殊反应。
般来说,像江耀这种孤独症患者,离开自己熟悉母亲时容易表现出分离焦虑。
就像狗狗离开主人,即便主人是每天在固定时候出门上班,狗狗都无法习惯无法忍耐,会扒在窗户上,等在大门后,焦虑不安地想要再见到主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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