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耀直勾勾地盯着那棵树，走过去。
“你想起什
？”秦无味跟上来，低声追问。
江耀不答。
他只是目不斜视地走到大树边上。仰起头，朝上面看去。
那两个扫落叶
孩子认出秦无味，便欢天喜地地凑过来。秦无味给他们俩
人发些糖果，请他们到边上去玩。
江耀低着头，咬着梨子。
他也不知为何，突然感到饿。很饿。
福利院已经整个都逛过圈，档案也全都看完，没有什好再调查。
“毕竟过去这多年。”秦无味望着花园里款式新颖健身器材，“这里也翻新过很多次，就算陆执本人故地重游，大概也不认得吧。”
江耀捧着梨子，忽然停下，不吃。
“那这里就没什。”
秦无味锁上档案室门，和江耀起走出来。随手又点支烟。
外面秋光疏亮，晴空万里。
舒朗秋风送来落叶乔木清冽而萧索气息。远处有大小两个孩子正拿着大扫把，清扫路上落叶。
小琴拿盘洗好梨子过来。是秦无味刚刚送给福利院水果。
“想起什没有？”秦无味问。
江耀摇摇头。
“行吧。”秦无味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。
实际上这份资料江耀在刑警大队应该已经看过。秦无味知道方警官在暗中调查陆执事，让江耀来这里再看遍只是希望故地重游能唤醒江耀某些记忆。
结果果然失败。
蒸发。干涸地面没有痕迹。
福利院连夜报警。警方得知孩子是在被关禁闭时不见，怀疑是孩子有情绪，离家出走。
找是找，但无论出动多少警力，孩子始终没找着。
就此人间蒸发。
那个年代还不流行“神隐”这种说法，大家只是简单地把它称作“福利院儿童走失案”。
等孩子们走远，秦无味再度转过头来，已经有些不耐烦：“你到底想起……嗯？你哭什？”
只见此时江耀已踮起脚，努力地朝上面伸出手。
他在
秦无味察觉到他异常，偏过头来：“怎？”
江耀抬起头，目光投向远方。
棵树。
颗很高很高，十人合抱大树。
树下有大小两个孩子在扫落叶，秋风送来欢声笑语，那两个孩子半是劳动半是嬉戏，看上去很是乐在其中。
梨子新鲜水灵，洗得干净，水珠闪闪发光。
秦无味摆摆手说不用。江耀伸手，接个。咬下去满口汁水，甜。
【这里就是陆执……他小时候住过地方。】
心里声音响起。
不知为何，说到“陆执”这个名字时候，心里那个声线微微顿。
毕竟这个“故地”，是陆执故地，不是江耀。
档案首页上贴着七岁小陆执失踪前最后张照片。
照片已经泛黄，看不太清楚。只能隐约看出那是个穿着白衬衫小男孩。
小男孩剃着平头，表情拽拽，似乎很不配合。肩膀上甚至还摁着只手。
江耀最后深深看照片眼，把资料放回档案袋。
福利院档案到此为止。
和档案室里其他档案袋相比，陆执这份，比任何人都要薄。
江耀手里捧着这份薄薄资料，鸦睫缓慢眨动着。
看不出是什情绪。
“看完？”秦无味抽完支烟，从外面走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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