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武帝沉声道:“林爱卿,你可有把握?”
林若轩回过神来,恭恭敬敬道:“奴婢不过是些家传微末医技罢,有孙院判在,奴婢又怎敢越俎代庖?”
成武帝沉吟片刻:“无妨,你们两个起进去吧,给太后好好看看。”
孙院判拱手道:“微臣遵旨。”
事情到这个份儿上,也容不得自己拒绝,林若轩只得硬着头皮道:“奴婢遵旨。”
成武帝蹙眉道:“这些所谓神医,不过是些江湖术士罢。”
丽贵妃立刻附和道:“就是就是,妹妹也不想想,太后万金之躯,怎能让那种乡野村夫看病?”
贤妃胆小怕事,顿时不敢吭声,求助般望向自己儿子,季如瀚脸色十分阴沉,但并不说话。
丽贵妃怼贤妃,又望向林若轩:“林督主,你该不会不愿意吧?”
“林督主怎不说话呢?你医术不是很高明吗?”季如渊挑眉看着林若轩,目光极为挑衅。
果然如此。
方才闻见药味时候,林若轩便已经猜到,成武帝急匆匆地召自己过来,多半是为给太后看病,可是此时此刻当真听到这句话,他心中仍然微微沉——这可不是件好差事。
“林督主,太后病,可就全靠你。”丽贵妃娇滴滴道。
季如渊阴阳怪气地附和:“母妃放心吧,林督主医术通神,定然是手到病除。”
这母子俩唱和,林若轩心中来气,旁边季如雪也抬起眸子,冷冷往二人望去。
两人不再耽搁,起进内室。
进内室,药味更是浓重得让人想吐,门窗上都挂着厚厚夹棉帘子,昏昏暗暗,几乎密不透风,晕黄烛光之下,可以看到房间正中放着张垂着雪白帐幔雕花大床,两个小太医在帐幔外面伺候着。
季如雪微微侧头望向林若轩,眼神颇有些担忧。
这个时候,林若轩已经完全明白,成武帝求仙礼佛不近后宫,只偶尔去慈宁宫探望太后,贤妃是太后远房侄女,太后直想让成武帝改立季如瀚为太子,丽贵妃和季如渊虽然表面上对太后非常孝顺,但内心十有八九恨之入骨。
这次太后重病,孙院判已经看过,他又是丽贵妃乳兄,自然将病情告诉丽贵妃,丽贵妃虽然看起来忧虑,但眉目间隐隐有轻松之色,如此看来,太后病多半治不好。
自己之前得罪季如渊,再加上自己会医术,这个女人就想趁着太后重病,好好整治自己番,要是个应对不当,搞不好半条命都没。
这个当妈可比儿子阴毒多。
那丽贵妃表面上愁眉苦脸,仿佛十分担心太后身体,可说话却直把林若轩往火坑里推:“林督主医术非凡,可定要救救太后啊,那乳兄说,太后病虽然古怪,但林督主连恐水症都能妙手回春,想来太后病也不在话下。”
“孙院判,此话当真?”成武帝淡淡道。
个脸皮焦黄中年太医站出来,拱手道:“回皇上话,确如此。”
林若轩登时恍然大悟,原来这位太医院孙院判,竟然是丽贵妃乳兄,如今这整件事就是个明摆着陷阱,只看自己肯不肯往里面跳。
贤妃嗫嚅道:“皇上,臣妾听父亲说,千金轩有个胡神医,专门治疗各种疑难杂症,何不将他召入宫中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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