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成武帝不是什好东西,但是“弑父”二字,实在太沉重,林若轩不希望季如雪背上这个包袱。
可是方才成武帝那些试探话,那种狐疑眼神,还有看自己那眼,让林若轩有种十分古怪感觉,成武帝对季如雪恨意,似乎远远比自己想更加深沉。
这实在是很奇怪。
林若轩正胡思乱想着,又听见成武帝和颜悦色地对季如雪道:“这些年来,朕忙于参悟佛法,直是林爱卿在管教你,你愿意舍命救他,也算是尊师重道。”
季如雪沉默片刻,低声道:“这是儿臣应该做。林督主虽然十分严厉,时常鞭打责骂儿臣,但儿臣心里明白,林督主做这些事情,都是为督促儿臣上进。所以儿臣就算舍命,也要救林督主。”
“骑射课那些都是死,比起你如今活学活用,算不什。”成武帝淡淡道。
“儿臣不敢。”季如雪恭恭敬敬道。
成武帝狐疑地打量着他,过好会儿,又道:“朕听钟怀秀说,你兵法也学得不错。”
季如雪谨慎道:“儿臣惶恐,不过是些纸上谈兵拙劣浅见而已。”
成武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:“你今天救林爱卿命”
,众目睽睽之下,或许还会为季如雪和萧图南叫太医。
果然,成武帝吩咐道:“传太医。”
几个老太医很快便来,萧图南腹侧伤口皮开肉绽,看起来很吓人,但并没有伤到内脏,太医往伤口上撒些止血粉,又厚厚地包层绷带,倒也处理得十分妥帖。
季如雪只有些擦伤和挫伤,他拒绝太医察看,只低声道:“无妨,给些药膏就可以。”
那个泼洒羊血羹小宫女被带去慎刑司,而龟兹使者似乎自知理亏,不声不响地招呼几个龟兹奴,行人抬着两头狮尸,偷偷溜出大殿。
林若轩:“”小黑莲真会演。
成武帝微微愣,而后忽然笑:“也对,你确应该感谢林爱卿管教。林爱卿,你做得很好。”
林若轩只得出列跪下:“谢皇上夸奖。”
两人谢恩,然后起回座,林若轩才悄悄松口气,只觉得背上全是冷汗。
方才季如雪以进为退
说到这里,他忽然抬起眼皮,远远地望林若轩眼。
林若轩赶紧垂下眸子,不自觉地捏紧拳头,掌心里全是滑腻冷汗。
这些年以来,成武帝很少主动关注季如雪,但自己能感觉到,成武帝只想折磨这个儿子,并不想要他命。
正因为成武帝这个态度,林若轩还怀着点点微弱希望,希望季如雪能够在适当机会,慢慢展露些才华,或许成武帝对这个儿子态度,能够稍微改善些。
如此来,两人就不必走到父子相残地步,也避免原著里季如雪亲手弑父结局。
而后,数十名宫人将大殿打扫番,案几也全都归位,众人才纷纷坐回原位,都还有些惊魂未定。
成武帝沉声道:“季如雪,你过来。”
季如雪犹豫下,上前跪下:“父皇。”
成武帝眯眯眼睛:“你身手很好,胆子也很大。”
“多谢父皇夸奖,儿臣不过是在骑射课和武术课上,学些粗浅拳脚功夫,误打误撞罢。皇兄们骑射功夫,都比儿臣强多。”季如雪叩首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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