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如雪深深吸口气,闭闭眼睛,把怀里那枚锦囊摸出来,感受着里面那张叠成小小方块情笺,那上面内容他几乎已经倒背如流,“思君若狂,辗转难忘”
他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,轻轻抚摸着那枚锦囊,努力回忆着过去种种甜蜜,终于将那些极其黑暗情绪,缓缓压下去。
先生那样深爱着自己,偷偷给自己写情笺,亲手为自己纳新鞋,下厨为自己做汤圆,明明害羞得不行,又很害怕做那种事情,可是只要看着自己脸,就心甘情愿地用身子疼自己,忍着羞耻叫自己夫君
先生那爱自己,竟然还会独自逃走,他定是害怕极,他胆子那小,身子骨又弱,长得那好
他以为先生早就不记得,没想到先生不仅记得,而且多半猜到前因后果
先生已经知道,从地窖火灾,到魏王入狱,所有切,全都是自己手策划,自己在慈宁宫故意激怒太子,而后又引太子前来报复,最后在地窖里活活把人烧死,又扔那枚葫芦玉佩在火场里面数年之后,凭借着这枚玉佩,还有赵王魏王激烈储位之争,自己轻而易举地拉拢李博,把太子之死嫁祸给季如瀚。
石二鸟,无比完美。
他唯没有料到是,先生居然猜出来,他先生根本不能接受这种事情,于是丢下自己走。
季如雪紧紧咬着牙,狠狠攥紧手里情报,情报上写,先生连夜出京城,用封假通关书,先经水路到徐州府,然后换马车又往南行,就此失去踪迹
咬牙道:“不惜切代价,继续找!就算掘地三尺,也要把人给找出来!”
“是。”暗探恭恭敬敬地退出去。
季如雪捏着那张情报,极其焦躁地来回踱几步,而后颓然往床上躺。
“先生,先生”
他喃喃念几句,忍不住翻个身,把脸埋在软绵绵缎面枕头里面,枕头上还有残余薄荷草味道这是先生卧房,这是先生床铺,如今他只有躺在这张床上,才能稍微小睡会儿
先生这样劳苦奔波,这样谨慎防备,是怕被自己找到吗?
先生害怕自己
想到这种可能性,季如雪只觉得自己心被只无形大手狠狠揪住,难受得几乎无法呼吸,他仰慕先生害怕他,他心爱妻子害怕他用尽切办法,只想从他身边逃开
是,自己早就知道先生性子单纯温和,定然不能接受自己做法,所以才不敢让他知道这些龌龊阴暗事情,可是,可是最终还是这样。
早知如此,就该把先生关起来,关在只有自己知晓地方不不不,不能这样自己到底在想些什
不久之前,他还和先生在这张床上酣畅淋漓地彻夜欢爱,先生在自己身下是那婉转柔顺,那可怜可爱,那予取予求,颤抖羞涩地叫自己“夫君”,心甘情愿地做自己妻子可是第二天大早,先生就消失,连封信也没有留下。
先生为什要不辞而别?
季如雪闭闭眼睛,悄然捏紧拳头,其实,自己心里早就有答案,不是吗?
前些日子,在冷宫那片杏花花圃里面,当那枚鲜翠欲滴葫芦玉佩被挖出来时候,先生神色猛然凝滞瞬。
多年以前,先生在自己手上,见过那枚玉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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