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自己头疼话,先生应该会摸摸自己头吧?
林若轩写药方毛笔微微顿,然后慢慢抬起头来,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对方:“头疼?”
“嗯,特别疼,小林大夫你仔细摸摸,这里是不是有个包?”季如雪煞有其事道。
可是,林若轩不仅没有摸他头,反而盯着他看会儿,然后无奈道:“季如雪,这已经是今年第三次。”
季如雪眨眨眼睛,正想设法抵赖,林若轩又冷哼声:“最近跟月溪学些易容术,如今眼就能看出来,你脖子颜色和脸不样,鬓发也不自然,你分明戴人/皮/面/具。”
先生已经小半个月没有回冷宫,自己晚上偷偷过来时候,先生总是累得睡着,自己又哪里舍得叫醒他?到天亮时分,又得赶回去上早朝……如此来,不仅没法做夫妻之事,连话也没法说两句。
天底下竟然有这种事情,自己这个大渊皇帝,想要见心爱梓童,还得装成病人!
岂有此理!
季如雪心情复杂地排整整个半时辰,终于从大街上排到医馆外堂,林若轩在内堂坐诊,内堂门口悬挂竹帘卷起半截,刚好能看见里面那张檀木诊桌。
个老太婆颤巍巍道:“小林大夫啊,咳咳咳咳……每到冬天,就开始咳嗽,咳咳咳……唉,人老,不中用……”
元武八年,初冬。
大早,太阳才露小半张脸,草叶子上面白霜还没化,仁心堂门口已是片挤挤攘攘,看病队伍直排到街尾拐角处。
“唉,刘三娘,跟你说啊,们家老头子那老寒腿毛病,真是多亏小林大夫,不然话,如今只怕连床都下不!”
“是啊是啊,听说巷子口张大爷头疼毛病,也是小林大夫治好。”
“可是,现在找小林大夫看病人特别多,子时就要来排队……”
季如雪抿抿唇,立刻厚着脸皮更换战术,委委屈屈道:“先生,也不想这样,可是,你已经很久没有回宫,想跟你说说话。”
林若轩心中软软,柔声安慰道:“这阵子入冬,病人自然多些,等过这阵子,定回宫好好陪你几天,好不好?后面还有那多病人呢,你既然没生病,就不要浪费医疗资源。”
季如雪恼道:“
然后是那个人温柔而耐心声音:“阿婆,麻烦你把手伸出来,给您搭个脉。”
“哦哦。”老太婆赶紧把手放在桌上,只修长手从桌子对面伸过来,两根纤细手指头搭上老太婆手腕。
季如雪死死瞪着那两根纤细手指头,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被这只手温柔抚摸过,无论是头发,脸颊,还是……先生还在这里摸这些老头子老太婆!
他正在气闷,个童儿叫道:“该你啦。”
季如雪赶紧跟着童儿走进内堂,在林若轩对面坐下来,哑声道:“……头疼。”
“那也值!“
季如雪站在排队人群里面,听着老百姓们议论纷纷,心中油然升起股自豪感。
这三年以来,先生名气越来越大,仁心堂病人越来越多,原本小小医馆扩建四次,还收好几个孤儿做徒弟,派红红火火。
只有点不好。
季如雪摸摸自己脸上人/皮/面/具,心中有些闷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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