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把给他,便收下他。可这年里,从没对他……还念着你……你为什……”
在两人越来越远话语声中,他始终看着自己手腕,像是在想什,又像是什都没想出来。但他总觉得,自己是该想些什出来。
侍女端热毛巾进来替他擦脸。见他怔怔地盯着自己手腕,叹息道:“周公子,您这是……何苦呢?”
周逊不语,她又道:“这天底下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事情。人都是这过来,王爷心里有别人又如何?周状元和他就算……也都是过去事,来日陪在王爷身边还是您。王府荣华富贵天下难及,吃用,除皇宫,切就是府里最好。人活在世上不就为这短短几十年,何必与自己过不去呢?等王爷想通,他还是对您最好……”
“……
“阿玉……”
王爷还在叫他“名字”,向他伸出手来。周逊却往后面躲,避开他手掌。
“你……”
周逊冷冷地看着他。王爷收回手掌,有些黯然:“真不明白,你就那恨?”
他没有得到周逊回答,咬咬牙又道:“知道,你以前恨,恨心里有周采,恨把你当成他替身。也承认,以前确实做过许多错事,让你过得很不好,可是……那都是过去事啊!”
护国公顶着满脸水,脸晦气地随着小福子下去更衣。皇帝像是被口口水呛住,扶着墙狂咳不止。
周逊只看着皇帝那边,五王爷站在他跟前,却被他视若无物。
看见他“油盐不进”样子,五王爷苦笑:“你之间这两年情分,当真是点也不讲?”
“请王爷自重。”周逊终于转过脸来,厉声道,“周逊只是介草民,和王爷之间何曾有过丝情分!”
在外人眼里,他挺直背、义正辞严。只有周逊知道,此刻他是在虚张声势。
“自认这年里,自去年冬天以后,待你不薄。王府里吃穿用度,都是极好。你身体不好、不愿侍寝,也从来不勉强你。直都在补偿你,也原以为你已经打算和好好过下去,你为什要这样做呢?”五王爷说到情动之处,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,“你到底为什做出这种事情?”
为什要这样做?
为什要刺杀皇上?
恍惚间周逊眼前已经又飘起那年雪。他坐在床上,看着窗外新雪。
那时,在这样绝望地狱里他几乎要死去。他靠在床上,房间里被取走切他能够用以z.sha东西。他看着被绑在自己手腕上绳子,屋外是王爷和周采交谈声音。
在旁人看不见地方,他指甲深深陷入手心。他捉住自己,就好像那是什支撑起他脊梁力量似——只有他自己知道,在面对此人时,他心里所升起不仅是仇恨、不仅是厌恶、不仅是恶心……
还有惧怖。
他是他梦魇。
他让他本可拥有美好未来变成摊碎片。周逊恨他恨到想要生食其肉。然而在五王爷是皇族,而周逊不过介庶民。面对来自天潢贵胄压迫,他切反抗都只是微不足道。
——就好比,五王爷当初只因他个月里跳三次湖上次吊,便能命人将他用绳子绑在床上个月。好叫他“冷静”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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