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论见没见过你,无论你是谁。想让你直走在光下,不用害怕。”
或许对于许多人而言,皇上偏宠,皇上恩惠,去受着,就足够。又何必去追问缘由呢?
或许能做这样人,是件很幸福安稳事情。可惜是,周逊从来都不能做那样人。
他只是真很想……
能够光明正大地,走在阳光下,没有任何顾忌地,去对着旁人笑。
“其实……”
——他什都没有做错。
但……
周逊闭上眼,他维持着自己表面冷静,像是维持自己击不倒尊严。可他却在私底下用力地呼吸。
有时候人们会以为个人面对痛苦时,会需要更大勇气。但他们不知道是,对于另些曾受过伤人来说,想要面对幸福所需要勇气,远比面对痛苦所需要勇气,要多得多。
过去他曾经沉入寒潭之下,浑身冰雪,目不见光。母亲惨死,周家不仁,王爷不义,兄长不恭,旁人听信谣言……这个世界没人对他好,他也不相信自己能够好起来。他歇斯底里,刺杀皇上以求得个诛九族……
个人,也要好好考虑下到底该怎办,毕竟……”
他看向周逊,眼神真诚:“他们和你,是不样。”
周逊:……
“为什,”他看着皇帝侧脸,终于还是犹豫而坚定地问出那句话,“为什……”
为什,你对这好?
他听见皇帝声音。
“其实,原本……”他欲言又止,“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,但……”
“那天第次去批奏折前,回头时,看见你站在屋檐下。屋檐下很阴,外面地却被太阳照得亮晃晃。你看着那片地,就好像那不是什属于你东西样。明明那里什都没有,你却走不进去,就好像有什东西把你拦住。那刻突然感觉你,就像不属于这个世界里,很快就会飞走样。”
“当时不知道为什,就很想走过去,走到你旁边,然后在走过去之前……你突然笑笑,把脚伸进那片阳光里,然后……”
“从那刻开始,就很想陪着你。”皇帝说,“想要看见你……快乐而勇敢,有自信走到所有地方去。”
他能够在那样境地里攒出这为世不容勇气,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什可失去,他知道自己已经落入死地,再也没有未来。
而现在……
他开始相信自己可以等到个奇迹。
他开始相信自己可以走到光里。
他害怕让皇上知道自己心底里居然会有这样想法,这样游移与颤抖。想要让个人向着另个人去承认自己内心深处柔软与懦弱之处,远比让这个人披上铠甲上阵面对千夫指,还要来得困难。
为什,你毫无缘由地,就对这好?
“为什?”皇上愣,“因为们是朋友啊。”
“除这个回答呢?”周逊不依不饶。
皇帝像是被这句话愣住:“这…………”
他看着对方执着却清澈眼神,时失语,好半天,才小心道:“……做错什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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