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逊被她这说,真没忍
说完这句话,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。男子依旧端坐在最深牢房中,嘴角勾勒出丝诡谲微笑。
周逊同另外三人从诏狱中出来,几人也各自办事去。临走前,上官明镜笑嘻嘻说:“周公子,你日后有什事,来找们便是。哦,尤其是与周家有关事。”
陆显道不轻不重地用刀鞘拍下她脑袋,又对周逊说:“日后有什事,记得报官。”
陆贺二人还有公务,先行告退。上官明镜原本也要离开,周逊见她要走,想想,却从后面叫住她。
上官明镜回过头来:“周公子,有什事吗?”
然而种预感让周逊知道,这个人咳嗽声,是因他而发出。
陆显道等人在门口待着,看不见他此时动作。周逊步步地走向那个男子,并保留些安全距离。
“你来。”那个男人嘶哑着声音说,“你活下来。”
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,周逊眉头皱,并未说话。
他要等这个男人主动和他说话,他想看看,此人葫芦里到底卖什药。
说为什。陆显道则说:“你被关着,是要再往里面走、过道铁门最高级别天牢。”
“随来。”他说。
周逊再次站在自己曾住过牢房前。
和关押周鸿地方不同,他被关押牢房是专为重案要犯准备,因此里面称得上是空空荡荡。陆显道等人停在铁门处便没往里面走,于是只有他个人,走到那间牢房前。
牢房里没有新人入驻。他站在栏杆前看着牢房里从透气窗处落下来天光。天光里有灰尘在飞舞,而他能透过透气窗,看见外面那棵病恹恹桃树。
“想问问,那名被周鸿打伤商人,如今是在何处?”
上官明镜上上下下地打量他,夸张道:“周公子,你不是吧?”
周逊:?
上官明镜道:“你这圣母?那事儿分明是周鸿惹出来事,你就别去管啦,免得吃亏。到时候啊,周采又得把你拖下水,说什商人不肯谅解他是你在其中煽风点火。
你别笑,那人绝对做得出来这种事儿。”
男人见周逊始终没有回答,于是笑:“是皇帝放你马,对吗?”
周逊没说话,他又道:“如今皇上,是个仁慈好皇上啊。他轻易地便能饶过你命,不过……”
男子抬起头来,周逊才发现这个男人满脸胡须发丝中,居然有双深潭般眼睛:“你觉得你生中,会始终如这般好运吗?”
“无聊透顶。”周逊冷声道。
不知道为什,这个男人眼神让他感觉很受冒犯。
当初他进来时是暮春时节,他原本以为那棵桃树应当要死。没想到到夏日,它又活过来,且枝繁叶茂。
他站在牢房前看许久,然后并不留念地转身要走。
……牢房深处,却传来另人声音。
那是个苍老咳嗽声,周逊循声望去,望见那个被关押在最深处男子。
周逊自被关押进去那日便见过此人。那人关押地方,比他这个弑君之人还要深。他始终坐在那里,耷拉着眼皮,年纪算不上很大,姿态却已经老态龙钟。他似乎对外界所发生切漠不关心,就连当初周逊被带出又带回,他也未曾抬过次眼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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