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嘉惊。
严尚书措辞向谨慎,尤其是对自己子女,更是褒义得非常有限。他,他如今说这句“有进步”话——
那可是开天辟地头遭啊!
严嘉快被难得幸福冲昏头脑,他甚至开始怀疑到底是父亲疯,还是自己疯,还是都疯。严尚书继续说:“虽说措辞算不得很用心,但立意与文采都是流,看法也鞭辟入里——你近几年来习字?字也极有意蕴,正所谓字如其人,不愧是严家风骨,很有股君子之风。你如今倒是长进不少。”
严嘉:……
让那个不知名无德无才小人来排挤贤臣……严尚书恶狠狠地想,要是让他揪出这个小人,他早晚要将他那巧言令色皮相揭下来、让皇上看清楚他败絮其中真相!
不知不觉间他又走到自己嫡子书房处。见书房里是空,严尚书便更加怒。
他这个儿子明明是他亲生,才学却连他自己半都没到。笨鸟不懂得先飞就算,如今距离春闱只有不到年,他居然还不整天呆在书房里念书,而是跑出去玩耍,去和那些不三不四人往来!
严尚书还真是冤枉严嘉。严嘉今日这下午除去去书铺那趟后,便直在学,只是方才去趟茅房而已。可事情总是这样——孩子用功时,父母往往看不见,孩子偶尔出去趟,便映在父母眼底,成罪证。
——若是皇帝在这里,只怕要说句“墨菲定律……墨子和韩非子定律”。
他看着那张信纸,努力地咽下口口水。眼见着严尚书还要再说,大大夸赞番,严嘉只能结结巴巴道:“这……这不是写……”
“那是谁写?”严尚书闻言也是惊中带尬。
严嘉知道严尚书最讨厌他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人往来,但事已至此,只能磕巴着把事情交代番,着重说周逊替他找姐姐书恩情。严尚书闻言皱皱眉头,正当严嘉以为他又要责怪自己时,却听见父亲道:“听起来这个人虽然贫寒、靠打工为生,然而文笔之间见风骨,此人绝非池中物。”
严嘉大喜,不知怎,周逊被认可甚至让他比自己被认可还要高兴。严尚书继续道:“他倒是让为父想起曾经自己,倒有几分忘年知己感觉。你可和他多多往来。”
严嘉刚要说话,严尚书又道:“不过,少和那些阴险小人往来!那些阴险小人,口蜜腹剑,空有副锦绣皮囊,你知道你姐夫如今为何沦落至此?
其实严尚书日日事忙,已经几年不曾有亲自辅导儿子功课时候,若有过问,也只是口头上过问而已。但家长们总是这样,他们总觉得自己虽然从未检查过孩子功课,但只是嘴上说过几句责骂话,已经算是负责,而孩子若是学不好,即使是能力所限,也是辜负他片苦心。
严尚书怀着巨大愤怒走向儿子书桌。他原本想坐在此处等严嘉回来教训他,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被摆在桌上篇策论所吸引。
严嘉慌慌张张回来时看见便是这样幕。他原本以为会被父亲责骂,熟料严尚书只是拿着张纸,看向他眼神里居然还带点几年难遇慈爱。
严嘉以为自己出现幻觉。
他正磕巴着措辞,严尚书已经道:“你最近倒是有挺大进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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