索性他已经被周家族谱除名,这句话,他说得理直气壮。
“不过凡事也要求证,朕也不是无放矢之人。”皇帝拍拍手,让人拿两把椅子来,“既然周家这说,便将他们族谱拿过来,给大家伙传阅传阅,都来翻翻看,看看到底有没有周逊名字在上面?”
皇帝这话表面上倒是不偏不倚,甚至堪称公正——既然你们说周逊是周家人,那便取来族谱,当着大家面来查查便是。可他句轻飘飘“大家伙起传阅传阅”,就好像不是在说族谱,而是在说街头巷尾、贩夫走卒都可翻开来看话本子。
这简直是把周家整个家族都羞辱进骨子里。而更可怕是……
这耳光,还是他们自己找!
“不是天家人,是家人。”皇帝在他耳边说,“你记好。”
他要把自己和天家分开。天家是容泫,自家是荣浩宇。个是外,个是里。
老头在两人身后“呸”声,似乎很受不这两人之间恋爱酸臭味。皇帝于是很得意洋洋地笑。他抓着周逊手,对他说:“咱们起下楼去。”
庭审现场在下头,他们从上头下来,走过二三十级楼梯。楼道里分明没有风,周逊却觉得有风在吹。风吹起深绿夏叶,露出叶下被遮蔽着朵朵繁花。他脚步也随着打颤花朵,轻巧地下楼。
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两人到来。他们都傻眼,看着这他们过去以为绝不可能会出现在此处幕。
皇帝周逊二人坐在椅子上倒是优哉游哉,其余人早就因这惊涛骇浪般打击而互相交换起眼色来。就是瞎子也该知道,皇帝做这件事、打整个周家脸,都是为替这个名叫“周逊”年轻人出气。
可以说,从明日起,“周逊”这个名字,必将成为这些勋贵们最热议话题,必将成为他们最不能惹人物。
如今族谱上确是没有周逊名字,早在许久以前,他名字便已经被去。曾经周家因嫌弃周逊晦气而做过所作所为,如今竟然成打向他们自己鞭子。
官府来人在周家祠堂里翻箱倒柜,隐约还能听见“这祠堂塌半怎不修理”声音。周母身为女子,并没能去得刑部。她听着里面声音,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。
上门来周家族老则怒气冲冲,边用拐杖拄着地面,边骂他们怎又惹
周逊站在那里。他神态平静,姿容端丽,气度间大方得体、不卑不亢。勋贵们在今日之前从未听说过此人,他们窃窃私语,暗中互相打听着此人身份。
而更让人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人则是皇帝。在他出现后,所有人都跪下行礼。原本还握着案状、狐假虎威着黄侍郎也只能在跪下后偷偷向周采方向瞟眼,眼里意味着“自求多福”。
皇帝压压手掌,示意众人起来。
“周逊数月前奉朕命令探望路家,怜路家孤苦,朕便命人请太医去为路家人诊治。朕确实不知道这份功劳是什时候,变成周家功劳。就连他自己,也变成周家人。”皇帝冷笑道,“这倒是有趣,朕和周逊相识多年,竟然不知道他在周家族谱上?”
说着,他看向周逊。周逊在众目之下也笑笑道:“臣也不知自己名字,竟会在周家族谱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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