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巧合吗?周逊脑子里乱糟糟,这可能是巧合吗?这世上,有巧合吗?
如果不是巧合话……只把“她”当做个陌生人话,又有什人,会偷偷地去偷听福康公主和沈老头谈话?同时,又在看见他到来后,扭头就跑?
他就在这阴霾天空下站很久,直到有雪落在他肩膀上——落落整整肩。他就在这样庞大茫然中,突然被人拍拍肩膀。
“你在这儿干什?!刚刚跑那快,是见鬼吗?”
李邈路追上来。他实在没整明白,自己到底是为什,看见周逊跑,自己也跟着他跑出护国公府——还是在他祖父七十大寿寿辰上。而如今他总算追上周逊,对方却站在个路口发呆,像是失神样,和方才那幅不屑顾、威风凛凛地怼他样子,很不相同。
他眼神依旧是死死地,死死地看着街道,看着街道上行人……看着街道上每张仿佛熟悉又陌生脸庞,看着每个店门每个地方——每个那个人可能藏身地方——
他听见自己心脏仿佛爆炸般蹦跳声,和更为疼痛,几乎快要炸开大脑——
那张灰衣下面容,尽管苍老,尽管已经略有些陌生,尽管已经和从前神态大不相同,但……
是个女人。
个……他最熟悉不过女人。
他身边站着徐明锐与另人。可周逊没有看他们哪怕眼,他只是继续跑,继续跑。
另人很慌忙地扶起被撞歪李邈:“靠,发什疯呢?!”
李邈咬着牙,摸摸自己肩膀。他肩膀被撞得生疼,只看得见周逊疾驰而过背影。他看眼那背影,便对旁边人说:“算,你们自己去。”
“自己去?”
“有事。”他匆匆地道。
李邈不喜欢周逊站在这里样子。他觉得自己很讨厌周逊,却不喜欢他站在这里样子。
果然,周逊看见他后,那股冷漠就回来:“关你什事?”
…
他……母亲……本应死掉母亲……林嫣!!
他亲眼见过母亲衣冠冢,亲耳听见母亲在山洪中失踪消息,也看见过那片被泥石流埋半,别庄。他母亲已死,这毋庸置疑。
可他从没想到…
…那个穿着身灰衣,在护国公府上探听福康公主和沈老头谈话,行迹鬼祟人……
竟然……竟然……这样像他母亲?
李邈也没弄明白自己是为什——他看见周逊跑,自己就跟上去。他安慰自己,是为着周采——为着看看,这个心思阴毒周逊突然又搞起什事情。
周逊跑得很快——可惜被折腾两年,又加上是冬天,他身体不怎好,否则还能跑得更快。无数回廊在他眼前延伸又展开,无数花草树木在他两侧出现又更替。他跟着那灰色影子灰色衣角,直跑,直跑。有人看见他被吓跳,似乎是认识他人,在问他在追什——周逊个字,也没说。
他追着那个身影,从最偏僻小道,出国公府。然后是国公府外街道,许多街道,到最后,是个街区。
个繁华,有着许多人在行走着,街区。
周逊蹲下身,他擦擦头顶上汗,扶着膝盖,不停地喘着气。他看着眼前街道,想,自己跟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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