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李邈说,他难得地垂下眼,有些黯然,“那天听见她……消息,听见有些人在议论她出格,便找匹马,从京城里骑出去追她。其实,原本是想追上她,叫她回来。她怎能抢别人新娘,同她起私奔呢?这不合规矩,她又是个女子,怎能做这样事?她知不知道别人会怎说她?她知不知道,皇上会如何震怒?她……”
“可离开京城时才发现,出门时竟然带许多银票。加起来近万两银票。当时没明白在想什,只是直追,直追,后
他知道……当年李至玮叛逃真相,因此他愧疚,他下定决心。可沈老头和福康却始终不曾知道。
那高宗知道吗?在事后不曾降罪诛连护国公府高宗知道吗?沈老头曾用尽生许多年华,向高宗去证明沈将军清白,最终他看见高宗为沈将军所呕出来血,红艳艳,就像是沈将军当日在红梅坊里,看着皇宫,看着曾经玩伴与如今猜疑他帝王方向所流出来心头血。那刻他看见除沈将军被证明清白,还有高宗后悔,还有高宗眼里终于看见,因他念之差而牺牲掉“人”……
可李至玮呢?在呕出那口血之后许多年里,高宗是否再次毅然决然地盖住属于他卷封?而在他死去许多年后,护国公身为李至玮哥哥,终于才从有关弟弟留下来只言片语里,找到最终真相?
如果沈老头知道他曾成功为沈将军平反,而这世上除沈将军,还有李至玮,他会怎想?
“周逊?周逊?你在想什呢?”
是,周逊见过护国公。当初护国公知道他是周采弟弟,是个庶子,又从周采那里听见些流言,便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。这名老人是个极为固执人,又很为自己“固执忠君”为傲。以他性格,是不可能因自己年老,就对曾经弟弟网开面。
更何况,他弟弟犯下,是李家绝不可能饶恕罪过。而如今护国公次次提及他弟弟,又次次说起要将他迁入祖坟。很明显,他近乎诡异地对自己这个弟弟,有着近似“愧疚”情绪。这几乎是不可思议。
然而,如果……
周逊手指动动。个猜想,在他脑海里形成。
如果,这种情绪,真是愧疚呢?
“没什。”
周逊咽下口茶,终于,他在谢正卿和李邈会察觉到他异常前,回过神来,转移话题对李邈道:“看你样子,是出京城刚回来?听说你前些日子向兵部告假,你是去哪儿?”
“去找长乐公主。”
周逊:……
他手里茶杯差点落到地上:“长乐公主?!”
如果当初所谓他弟弟李至玮叛逃……原本就是场误会呢?
无数线索在周逊心里串联起来。沈老头同福康对话,护国公府唯独空空荡荡小院子,几十年前那场奠定胜负与北魏战争,因不满自己始终被压制人生、带着过时战情图投奔北魏李至玮,因错信那张战情图而大败北魏,高宗事后不曾降罪诛连护国公府,沈老头多年以来苦苦追寻真相……
个可怕猜想,渐渐在他心中形成。
护国公知道什。
他知道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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