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看着
光熄灭
，现在，你不喜欢。”女子笑意盈盈。
“很长
段时间，直在茶楼上看你。”这是谢正卿终于又说出话，他看向那个窗台，“你很喜欢兰花。”
“知道啊。可你，看见是美人与兰花。却不知道那盆兰花原本是她用来与北魏联络道具。它们直都在你眼里。”轻若轻声道，“你不需要同情，两个生而不同人不需要彼此同情。其实很嫉妒你呢，谢将军，很多人都会嫉妒你这样天生幸运好孩子吧？善良正义、而又天真得理所当然。所有人都会告诉你，坏人骗你，就活该去死。而你确实从头到尾除被利用之外，点错都没有。如果生来是个男子，能多条路，或许能考个科举末名爬上来，讨好地叫你声谢兄吧？可惜，生来是个女子，对你这样幸运者，就
曾有瘦弱马或不锋利盾。你带着他们攻城略地，自然无往不利。”
“因此，你可以主持正义。当你每次将你发现军中问题举报上去，都会有谢家、有许多人，替你解决。你相信你‘努力’得到回报，把这所有‘公平’当做是理所当然，相信自己会解决切。可你不知道，对于更多人来说，公平是种奢侈。”
“你不知道会有不睦兄弟，不知道家学先生也会故意为讨好某家子孙而颠倒是非黑白，不知道军中也会有腐败，不知道你可以去当将军，是因为你有选择，而更多人没有。你更不知道有人生来就在泥里，想要摆脱满脚泥，就只能步步地往上爬，哪怕脚磨破粉身碎骨，哪怕站到最高处时也会被许多同你样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人，嘲讽他们脚上土气。你世界太简单大将军，你不知道那些你生来就能得到公平，对于他人来说是要粉身碎骨去争取幸运。所以，开始你就会是目标。因为你与，来自不同阶级。而你，怀着天真而优越善心，像你这样人，最好骗啦。”
谢正卿沉默许久，道：“你说过你不想做枝头随风摇摆花。”
“是这句话
？是这句话让你对上心起来啊。因为你就是这样人啊，谢将军。你相信每个人都该有梦想，都能干干净净地长出来，活到高处。可你不知道啊。”
他听见珠钗摇摆声音，那个女子终于回过头来，看他眼，粲然笑：“有人很脏，全世界都可以鄙弃她。”
“你会喜欢，只是因为你人生中，从来没有见过如般这种人。你见多大家闺秀，所以会怜悯个。”女子又回过身去，开始给自己梳妆，她描绘得那样仔细，像是在绘制美人图，“个男子想要抛弃脚上泥巴尚且不易，何况个女子？个女子，即使是当高官妻妾，终其生也不是她，而是旁人妻妾。男子在身居高位之后，即使是谋逆之徒，人们也只会胆寒于他功绩，而再不说他脚上泥巴。可女子却没有这样机会。所以，只给西凉办事？远远不够。”
“狼子野心。”
“野心？”她骄傲地扬起下巴，尽管背对着他，谢正卿依然能感觉她神情倔强而明艳，“对，就是野心。怎，个卑贱花魁有野心，让你很意外？”
沉默，长久沉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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