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忽然惊醒,跑到门外转圈,发现罗文竟然没有来。
林殊文不知道严融之看他在田里忙半天,晚上就不让罗文接他上门念书,想他歇着。
林殊文没往那方面想,毕竟收钱办事,严爷给他发束脩,哪能偷懒?
于是背上布包,望天色阴沉,拿把油纸伞挑起灯笼就往严宅方向走。
二刻钟后,看守宅门管家把林殊文迎进院子,罗文接到消息,惊讶:“小先生,你怎还过来?”
相邻地多道巡田身影,林殊文观察严爷状态自然,仿佛与每抔土每株草木融合体。
他自城里下乡,诸多农活都做不适应,给荒田清草也是动下歇下,完全比不上严爷自然利落。
严融之回头,瞥见探头往此处张望少年缩回脖子,淡淡牵牵嘴角,像未发现似,没有点破。
申时刚过,林殊文就把杂草清得差不多,打算跟莫布家买些种子和菜苗。
他坐在地上,用田垄水清洗手脚。
罗文惊道:“小先生,这儿都能碰上你啊?真巧!”
林殊文双脚还踩在泥地里,卷起衣摆露出两条纤细白生生小腿。
他放下衣摆,样吃惊:“严爷,罗大哥,你们怎……”
罗文从怀里摸出张纸,迎风展开,示意林殊文看。
是张田契。
吃食,定还要每日备着。
*
天蒙蒙亮,窗后几扇芭蕉叶还沾着露水和春雾,农民都往山上、田里赶,忙着干活。
林殊文隐隐听到鸡鸣,迷瞪瞪地睁开双眼。
眸底蒙层雾似,他蜷在被褥间挣扎,撑着酸乏胳膊爬起,腿沉得厉害,身子晃,又倒回木板床上,眼皮慢慢落下。
林殊文道:“想你可能有事,就自己走来。”
说完脸红,明明自己收钱办事,还要主人家每日派车登门接送,这算什?
罗文领着林殊文走到最深处寝屋,严融之看到林殊文来也有点意外。
林殊文声音对他很有效果,他这两晚陆续多睡几个时辰。
林殊文路上走
离开时还特意走到旁边那块田,望着那道高大身躯:“严爷,先回去。”
严融之看着他:“路上当心。”
林殊文浅浅笑下,点头。
*
林殊文到莫布家找莫婶买些种子,他烧水沐浴,把早上剩粥热热,就着莫婶刚才给南瓜饼,吃完就睡。
罗文道:“家主子分到这块地,过来看看。”
林殊文暗想:严爷名下拥有那多地,又是生意人,还要分田?
似乎看出他内心所想,罗文笑道:“从小跟着主子从许多活儿做过来,其中就有农活。”
林殊文更诧异。
罗文没有多说,见好就收。
林殊文因贪睡耽误农忙时辰,他喝些熬得过软粥后立刻匆忙往自己田赶,继续清除荒田。
乡村人口比较稀疏,没有城内那种车如流水繁华。每家每户按人头分官田,田与田之间并非紧密挨着,间隔甚远。
林殊文分到这亩地若都重满农物,粮食完全足够他吃年剩余。
八宝村这带地都不错,土质好,田都不是薄田,把荒田杂草清理得差不多,就能下种子种植。
林殊文抱起捆杂草放到田边拢好,眸光忽然从草垛抬起,落在前方步行而来两道身影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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