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殊文笑眯眯,说道:“严爷能睡觉,就不用找每夜专门念书。”
男人投来个眼神让他后颈微紧,结结巴巴道:“好浪费钱。”
他束脩个月二十两,家里添置物什已经差不多,今后按每年两季下田种菜,个人口粮用不上几个钱。
林殊文不忘补充:“如若今后严爷再睡不着,给严爷念书就是,不收钱。”
严融之眸光微动。
两个人总得说几句,林殊文绞尽脑汁,忽然笨拙道:“严爷问有没有心愿,此刻……”
他紧张羞赧舔下唇,“此刻能不能当做是心愿?”
严融之眼底光闪闪。
林殊文兀自低头,继续开口:“心愿就是严爷陪坐就会儿,等雷声止,自然就达成。”
他悄悄抬眼,对上严融之嘴边笑意,紧绷身子逐渐放松。
严融之闪过息念头,记起和林殊文初遇当日,亦是,bao雨雷鸣,帐篷里传来少年不停念着清心咒声音。
他几步走到少年身侧:“你……直都这样惧怕雷声。”
林殊文双眸半阖,窥见严融之走回,方才睁眼,呆呆地点下头。
这样雷雨夜是他最害怕,林殊文展开叠在床角被褥,严严实实裹在身上,露小半张脸,眸子还依然盯着旁边人瞧。
严融之干脆坐下:“继续睡吧。”
。”
又道:“时辰不早,闭眼睡吧。”
窗檐“哐当”响起,起阵不小风。
严融之上前,抬手要把窗户关严实。
林殊文扭过脸,眼神直紧随,他嗓子微微发紧,方才还懵懵懂懂眼眸盯着天幕看,窥见黑暗中隐隐闪出两三道光,不由抓紧枕头,问:“严爷,要下雨?”
林殊文这次闭眼不看人,极小声地开口:“严爷待好,自然不能落着。”
闭眼少年错过男人眼底温和,甚至是流露爱意目光。
*
翌日,入夏第场雨滋润着数里土地,夜过去,林殊文觉察窗外芭蕉叶似乎绿得愈发油
严融之道:“还不曾听过谁生辰心愿如此简单。”
林殊文抿唇笑笑,盖好被褥乖乖躺着,浅色眼瞳注视侧高大身影。
“严爷,您近日睡得可好?还像会不会像从前那样睡不着。”
知道少年正在努力打开话匣子缓解气氛,严融之配合道:“好许多,每日都能睡下。”
甚至夜里少醒,偶尔醒来,耳边犹然浮现林殊文声音,让他舒畅。
林殊文问句:“坐到几时?”
自觉失言,脸都红。
他和严爷什关系,凭什要对方陪他度过这份难熬,想要解释,内心愈着急,话到嘴边反而磕磕绊绊,还险些咬到舌头。
“……不是那个意思,严爷,若会儿雨下大就不好回去,不该耽误您时辰。”
严融之看着他,墨色深邃眼睛叫林殊文把余下话咽回肚子,仿佛只做错事猫。
暑夏,bao雨最多,按日子算,也该到频繁下雨时候。
严融之道:“确要下雨。”
林殊文:“……”
严融之关好窗,本该不再打扰对方休息,可走到门外,甫回头,对上林殊文闪躲不及眼神,那眸子里充满彷徨无助,似乎受惊吓。
雷声轰地灌下,林殊文受惊反应愈发明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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