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殊文站在门外被这血淋淋场面惊得怔在原地,赵家大儿先喊声“爹”。
赵六子抬头,瞧见门外素衣乌发雪白少年,“哎哟”叫下,忙迎出门口。
院里坐在小木凳上清理内脏赵家人仰着脖子往外看,赵六子笑道:“小先生怎过来啦?”
他搓搓手想把林殊文往屋子里迎,回头看着湿/漉/漉前院,且都是血水,再打量自己还没洗手就出门相迎,不由讪笑。
若是普通乡邻过来就罢,大家都是粗人,什粗活儿都见惯不惯,可林殊文瞧着就文气干净,跟他们不同。
看着最瘦弱,素日里话极少赵三哥儿先开口:“先生,咱们家里有米。”
赵三哥儿两个兄长接连点头。
最大说道:“先生来们这儿拿米,跟二弟三……”看眼瘦瘦小小三弟,胳膊比竹竿还瘦,就不要他使力气,赵大改口,拍拍并不健实胸口,道,“与二弟帮你搬过来。”
三个兄弟从阿父口中知道小林先生愿意教他们识字是件不易事,杏花村那位冯先生就不肯教,还想借此多拿些束脩和粮物。
赵家这两年虽然渐渐有钱,但钱也不是平白无故得来,赵六子好不容易挣到手血汗钱,自然舍不得下子给那多。
林殊文与徐哥儿和郑哥儿针对村里流传话解释之后,以为事情就此过去,并未多放在心上。
他每日养鸡喂鹅,打理菜田,午后给徐哥儿五人教上个时辰书,忙碌之余,间或会想想严融之境况如何。
有几日不见,林殊文重新打磨支新簪子。
这支簪子木料用是严融之上次送给他好木,他想做支木簪送给对方。
这是早时就起过念头,那会没有做木簪经验,眼下觉得时机到,便又专心忙于此事。
赵六子难得杵在原地,时不知把人请进屋还是让人在门外干站着。
还是赵家三哥儿开口,道:“爹,先生家没有米。”
赵六子道:“这好办,咱们家还有不少米。”
林殊文道:“可以买……”
赵六子“嗬”声,摆手:“小先生客气,这点米不值钱。你教这三个小子识字,昨晚他们还挨个写给看呢,出息啦
赵六子让家里三个儿子识字念书,恰好抱着试试念头,若下子给先生那多钱,就跟割他肉似生疼。
所幸林殊文是个好说话,但赵六子也知道他家给还不够,私底下跟三个儿子交代过,若小林先生有什需求,他们家能满足就尽量都给。
盛情难却,林殊文只能跟着赵家三个小子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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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六子刚托李屠户上门帮宰头猪,猪皮肥肉瘦肉还有内脏全部分开处理,整家人全部聚在院里帮忙弄,血水淌得到处都是。
午后送走两个哥儿和赵家三个小儿子,林殊文去菜地摘跟香莴,削皮洗干净切成小片,又把挂在木架上腊肠取下根切碎,起火小炒,再把晨起熬稀饭稍微热会儿。
陶缸里米就要见底,林殊文打算饭后先睡会儿午觉,醒出去找户人家买米。
未时后天色微阴,林殊文锁好院子出门,途中碰到在外头玩赵家三个小子。
赵家小子们纷纷围上来,笑着问:“先生去哪儿?”
林殊文道:“买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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