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想。”
严融之就在等他主动开口,遂心愿,低声笑笑:“那便留下。”
林殊文心中烦闷,往后几天精神都不太好。
严融
坐进马车,严融之用帕子沾水替他把脸颊染到泥渍擦干净,盯着他看会儿。
林殊文嗓音发闷地解释:“没想哭,只是心里有点感慨,过会儿就好。”
迁坟事不能马上动工,需要风水师傅算个合适日子跟时辰,如此来,就耽误回程计划。
等师傅把日子算好,最快也要七日后才能动工。
彼时,林殊文坐在案几上翻日子,须臾后,轻声开口:“严融之,若你事情忙就先回去,这边交给处理就好。”
严融之给村民结酬劳,众村民笑呵呵地下山,还道:“爷要是有活儿,接着找们啊。”
林殊文父母当时是匆忙下坟地,两人因水祸死在外头,没个亲戚照应,丧事便也没办。
这坟还是山下那户曾受恩人家挖,当时发生水祸,人人自危,能帮到太少,连副好棺材都买不起,随便找块石头当做墓碑把名字刻上,就也算成。
林殊文跪在泥地上,看着严融之烧许多纸元宝和纸衣,连屋子也烧十几张。
林殊文先跟父母介绍自己,说他名字,他性子,他如今在做什,生活得很好,还成家。又把严融之介绍给他们,照着方才话,认认真真地说。
林殊文带祭品去拜他亲爹亲娘坟。
坟地荒芜年,杂草丛生,堪堪要比他个子高去。
虽与爹娘没见过面,更不曾与他们相处过,不知他们性子品行如何,可人死身灭,终归只能化作抔黄土,待谁都将他们遗忘时,这世间就真再无他们任何踪迹,彻彻底底地消散消失。
林殊文向宽容待人,望着父母荒坟,内心难得滋生少许愤怒与无奈。
他叹口气,默默拎起铁锄清理四周杂草。
其实林殊文还没坚强到能独当面,林家有意刁难,还有见到父母坟地有难免触景生情,诸多心绪纠成团,也会烦闷。
严融之正在清洗茶具,将壶泡好雨前倒杯,送到少年手边。
“真想离开?”
林殊文望着杯口冒出袅袅水雾,闷声不语。
息后,摇头。
严融之递给他叠纸元宝,接下他话。
男人低沉声音给人稳重可靠感觉,与长辈寒暄几句,把林殊文和自己近况说遍,最后就是份承诺。
严融之希望林氏夫妇放心地将林殊文交给他,两人地下也能安心些。
林氏去地主家做短工,借此机会悄悄看林殊文,想来也是会想这个儿子。至于他们掉包缘由,当事人不在,已经无法寻求真相。
祭拜父母,林殊文从坟地离开时眼睛和鼻子都有些红。
严融之将他拉到边:“站着别动。”
杂草生得茂密,不知道里面会不会藏着野蜂窝,若不小心踩着,被涌而出野蜂蛰可不是小事情,严重时会出人命。
与林殊文说明白事情严重性,少年这才安静地站在严融之给他划出来安全范围内。
严融之居住在山脚附近村民帮忙把四周荒草清,村民常居这带,做起事有经验。
村民手脚麻利,连应对野蜂都有套,不到个时辰就把坟地清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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