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忽然听见维德说。
路希安睫毛颤颤。
“薇薇安是个愚蠢女人,她是二少爷贴身女仆,留在庄园里,至少也能当个情妇。可她选择把孩子带走,沦落到陋巷里。死前她唯庆幸,是自己没有染上花柳病。你说,她是个很愚蠢女人,对吗?”
路希安没说话。
“昨晚西塞尔说,他们要给薇薇安举办场葬礼。不,不是说,而是宣布,他们要给她水晶棺椁,将在死后进入西塞尔家墓园作为这个愚蠢女人生至高荣耀。他举起红酒,说出这句话时,他妻子贝拉就站在他身边。对,你知道?这几年西塞尔靠着在他那些情妇身上耕耘,终于又有孩子。他要把他们以贝拉所出名义养在庄园里,于是贝拉便有自己作为主母体面。有趣是,贝拉确觉得这很体面。”维德说着,眼眸阴沉沉,“真有趣,个给生母墓碑?他们觉得这会是喜欢荣耀。”
然后划开自己手指。
血液从指尖流出,路希安因血甜香而阵晕眩,下意识地咬住这份送到自己唇边血源。
等他再清醒过来时,维德已经上好药,用绷带把他伤口包起来。
路希安直到结束饮血还有点儿发愣。维德这算什?
你痛也痛?还是……想用喂血,来抵消上药疼?
——那道被密道里凸起石砖划开伤口。
路希安这下真是僵。他确认自己有清理好从壁炉到沙发血迹后,才稍微松口气。
然后,就疼得皱起眉头。
维德用团沾满酒棉花,抵住伤口、在上面擦拭。他垂着眸,动作很用心细致,像是要仔仔细细给他消毒。
不过在路希安眼里,维德动作只是细致到让他怀疑对方是在故意折腾他地步。
可路希安晃眼看,居然觉得对方神情间有几分柔软。
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这段时间被刺激太多、睡糊涂。
路希安没忍住打个寒颤。
维德抬起眼来,酒红眼与猩红眼隔着空气对视。
路希安眨眨眼,连忙做出茫然无措模样。
“对,路希安,他们带去欣赏西塞尔家族族谱——
他不自觉地打个寒噤。
无论如何,维德今天表现也太反常。
雨还在下,维德将东西收好。他看着窗外,眸色沉郁,不知道在想什。
而路希安只觉得对方坐在他身边,挤占他生存空间。他有些别扭,想偷偷摸摸往另边挤。
“薇薇安死在雨天。”
不过他记得过去,自己身体对痛觉真没有这敏感娇贵。路希安想来想去,也只能把它“归功”于魅魔血统觉醒后,他体质因此而带来改变。
或许是感觉到路希安在发抖,维德又抬起眼来,看向他:“很疼?”
路希安:……你说呢,你不会用眼睛看吗。
他不知怎有点儿恼怒,想踹对方脚。
维德看着他脸色苍白、无意识地咬着唇角模样,垂下眸……
“疼?”维德问他。
疼……路希安下意识地舔下自己嘴唇。
他刚想点头,然后就意识到自己“应该”是听不懂“疼”这个字。
他于是只能茫然。
直到维德开始动作时,路希安才终于明白对方意图。原来维德问,是他脚心伤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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