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凉萧拧紧眉毛,心中愈发焦急。他想想,从乾坤袋里摸出个小瓶子,倒粒朱红色丹药出来。
三年前,他在灵州府为司明绪疗伤,伤些元气,曲霂霖便赠这瓶丹药予他。据那位曲大神医说,这丹药对于培元固本,效果极其显著。
他向来不喜服用丹药,只是不好拒绝曲霂霖,便收下。这几年来,却直未曾用过。没想到,此时正好派上用场。
李凉萧望着那姚容脸上那张狰狞青铜鬼面,犹豫片刻,轻声道:“姚右使,得罪。”
而后,他伸手把那面具揭下来。
愈发模糊视线中,似乎有个修长矫健人影从洞里走出来,在他身前站住。
在姚容昏倒前瞬,恍惚听到个似曾相识低沉声音。
“……姚右使?你们城主呢?”
李凉萧皱眉望着地上昏迷男人。
这位湿淋淋铁面右使,看起来似乎情况不大妙……胸膛起伏十分微弱,身下滩触目惊心鲜血。
意识模糊中,忍不住回想起这几年来,自己走过地方,做过事情,认识人。
他甚至想起八年前,自己在青州栖霞山庄附近处医馆中醒来,什也不记得。
那时,他茫然地睁开眼睛,脑海片空白。名英俊白衣男人沉默地站在床前,低头静静凝望着自己。
那是他最初记忆。
当时,自己脸和嗓子都受重伤,火辣辣地疼得厉害。他好不容易,才艰难地吐出些破碎而嘶哑声音:“你是何人?这是何处?……又是谁?”
剑神手中那粒朱红色丹药滚落到地上。
李凉萧呆呆地盯着那人毫无血色面孔,不可置信地哑声道:“阿涯?”
昏迷男人原本应当是眉目清隽。只是两道狰狞鲜红疤痕,如同蜈蚣般交错爬在那张苍白脸上,显得十分可怖。
他正是李凉萧和司明绪共同旧日好友,肖衡父亲,肖涯。
他虽然与姚容接触不多,但在临渊城交接时候,能感到此人是个十分严谨负责人。
姚容怎会个人,身受重伤晕倒在这里?明绪他们呢?是不是也遇到什危险?
想到老友,这位昆仑剑神不由得有几分担心。
他蹲下身,试着轻轻晃晃姚容肩膀:“姚右使!”
姚容低低呢喃几句什,看起来意识并不清醒。
那白衣男人定定望着他,眼中没有半点情绪。
许久许久,那人才缓缓道:“是司明绪。你是碧霄城铁面右使,右护法姚容。你在执行任务时候,受重伤,容貌尽毁。”
真是奇怪,他明明什也不记得,却莫名觉得此人可以信任。
再后来,司明绪给自己这个古怪青铜面具,掩盖自己丑陋面孔。行走江湖之时,那些人只要见这面具,便纷纷恭敬地称呼他为“姚护法”。
姚容觉得自己眼皮越来越沉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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